3.试探

孤爪研磨……哈？

孤爪研磨怔住，消化着十六夜所说的全部，却觉得荒谬和愤怒。他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同意成为这个所谓实验的实验体，也无法确证这个可疑像素人的可信度。

莫名其妙被拉进一场游戏规则都不清楚的游戏里，别说通关，他甚至没有一点参加意愿。

两条细眉紧蹙成V字，嘴唇紧抿，嘴角微撇，金色的瞳孔里涌出不情愿的神色。

这个时候的孤爪研磨还是黑色的短发，他在学校里也因为不引人注目的印象，被别的孩子强迫过在不归他值日的那天留下来做教室的清洁工作。

9419号当然接收到了情绪波动，短暂分析后没有出声，而是直接将对话接口转向后台的十六夜凛光，并自动设置了接口转换时限：无。

十六夜凛光吸收完通过9419号采集的感性能量，调动所有她已经拥有的情感，在数据和情感磨合初期的痛苦时段，仍然选择开口。

不过，她考虑到之前孤爪研磨被吓到了，这次开口前，安排了一个对话启动音效。

是很柔软的一声铃响。

好像水波荡漾时碰撞到特殊金属的响声。

闷闷的，应该不会吓到他。

孤爪研磨……又怎么了。

话语里带着隐蔽的情绪，他在生气。

十六夜凛光您…于昨天晚上接收到…数据载入申请，同意了特殊数据的载入，也就是我的存在。

她说话的音色十分生硬，不能算9419号那种完完全全的机械音，但也不能算人类那种音色辨识度高的声音。

孤爪研磨…那只是一个发烧严重的梦而已。

十六夜凛光系统会开启…防护机制，强制性降低……您的体感温度，并且对那些混乱的…意识形态…进行清除。

十六夜说话的声音时强时弱，断断续续，孤爪研磨察觉到不对劲，犹疑一会儿，还是开口询问。

孤爪研磨…你怎么了？

9419号采集的感性反馈与十六夜凛光的数据库初次进行磨合和交融，她也不再仅仅是一段数据。在孤爪研磨的意识里，她逐渐拥有感觉，不再是机械般的识别，而是感受。

她有了自由意志，在这之前，她最初拥有的，是痛觉。

9419号维护方已进入休眠，时限未知。

9419号系统已截留维护方的语音渠道，可代为与宿主进行对话。

孤爪研磨她去哪了？

9419号休眠于宿主的潜意识里。

9419号维护方最初作为数据存在，接收宿主的情绪波动后，会自动转化为感性反馈，补全实体化所缺乏的“条件”。

孤爪研磨……实体化 是什么？

9419号数据没有形态，实体化是赋予数据形态的手段。

孤爪研磨沉默了一会，没有再提问，也没有再产生情绪波动，任凭9419号的机械音变为沉寂。

昨天晚上的高烧，之所以能退的那么快，是它们帮了他。

退了烧，身体恢复健康，方便打游戏和练排球。

刚才十六夜说，自己的饥饿值达标，提醒自己补充营养。

目前，9419号和那位名为“十六夜凛光”的维护方小姐，并没有对自己的生活，造成实质性伤害。

-

黑尾铁朗研磨！我们去打排球吧！

门被推开，黑尾铁朗仍然顶着那头乱发，兴高采烈地对他提出邀请。

孤爪研磨哦…

黑尾铁朗怎么了？你又打游戏到现在？是不是没吃饭？

此话一出，孤爪研磨想起来，自己刚才就饿了。

孤爪研磨不是很想吃……

饿了，但不想吃东西。

或者说，自己感觉不到饿，觉得吃东西这种行为还没到必要的时候。

没办法，打游戏得来的多巴胺，比咀嚼吞咽消化带来的饱腹感，孤爪研磨只看重前者。

黑尾铁朗唉，你这家伙，还是吃点东西吧，免得等下没力气练。

孤爪研磨…好吧。

-

后台。

十六夜凛光……感觉，真是一种神奇的东西。

9419号维护方的通话方式发生转变，说明情绪波动带来的感性反馈已经生效。

十六夜凛光那孩子还在生气吗？

9419号无法感知宿主的情绪波动。

十六夜凛光……这样啊。

十六夜凛光我好像能够模糊看到那孩子看到的事物，听到外界的声音。

十六夜凛光他似乎有朋友，能照顾他的朋友。

9419号宿主进行社交活动，有利于促进情绪波动频率，吸收感性反馈，加快实体化进程。

十六夜凛光可惜我不能实体化太久呢。

9419号维护方可在防护机制开启时强制实体化，时限24小时。

十六夜凛光话说，那孩子不擅长对付别人啊，也不爱说话。

9419号宿主社交能量有限，防护机制可在其社交能量低于20%时启动，维护方需要保护宿主，暂时阻止所有意图与宿主进行交流的同种生物。

十六夜凛光……社交能量条吗？

不愧是这个位面独特性被判定为“极其珍贵”的人物。

十六夜凛光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