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夜凛光渐渐能够看到和听到这个孩子周遭的一切。
在实验法则里，感官灵敏度取决于绑定对象对系统的信任度。
直到她完全看到，和清楚听到，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内，她大部分时间在孤爪研磨意识里休眠，9419号会发布关于宿主身体健康的提醒，维护方的实体化进度之类的信息。
有一次，在一个游戏关卡通过之后，孤爪研磨主动开口问了十六夜实验的事情。
孤爪研磨你现在是一段拥有感觉的数据，等到感性反馈值足够，达到实验要求，你就会从“数据”这个关卡里通关，脱离我的意识，成为另外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对吗？
他话音落下，却没有看到游戏屏幕变暗，也没有那个像素小人的出现。
而是一个女孩子的面容，真真切切地，像拼拼图一样，展现在他的视野里。
十六夜凛光是的。
这次，她的眼睛不再是单一的像素块，而是有了瞳孔和淡淡的高光。
音色也褪去了机械感，听起来是纯粹的同龄女孩子那种，清澈水润的音色，虽然声音有些沉，有些弱，和他说话的时候有点像。
十六夜凛光模糊的视野里，是一个皮肤白皙，留着妹妹头的瘦弱少年。
他的眼睛是金色的，朦朦胧胧间，十六夜的数据库里一闪而过的景象是——两枚琥珀，或者两湾满是枫叶糖浆的小洼。
还有——猫的眼睛，和他的眼睛给她带来的感觉——生涩和模糊的感觉。
十六夜凛光很漂亮。
她轻轻说出了这个极其鲜明的印象。
用的是英文里pretty这个词。
孤爪研磨……嗯？
孤爪研磨拿着游戏手柄，不确定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的手指在塑料外壳上缓缓摩挲着。
十六夜没有进行回答，她的图像开始虚化，没一会儿就完全消失。
9419号由于实体化进度有限，维护方显形时限极短，现已进入休眠状态。
孤爪研磨……比游戏机还耗电。
*这个时候孤爪研磨仍然是黑发，图片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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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夜在孤爪研磨的意识里待着，偶尔会注意外界的动向。
她发现这个孩子上学时，总一声不吭缩在座位上，课外时间全花在游戏机上面了。
也没有其他的孩子来找他。
她头一次滋生“好奇”的情绪，拥有了感觉之后，又感觉出好多好多无法用数据显示的东西，现在的十六夜对周围的世界有很强的学习欲望。
于是借9419号的帮助，以隐身形式脱离了孤爪研磨的意识，来到他身边。
十六夜凛光你好呀。
游戏音效显示，关卡顺利通过，孤爪研磨耳边就响起了十六夜的声音。
孤爪研磨有语气词了，新属性吗？
十六夜凛光不需要开口，我和你意识是相通的。
十六夜凛光别人感觉不到我，不用担心引人注目。
孤爪研磨……
他确实不喜欢被人关注，再加上十六夜不算完完全全的人类，偶尔会提醒他饥饿值达标什么的……
但他仍然不知道她现在为什么要出来，为什么要和自己讲话，他也没有对话的意愿。
十六夜凛光我发现，有了感觉之后，就好像开通了新的模块，看、听、感受……很神奇。
孤爪研磨（……你会玩游戏吗？）
*（）表示人物内心所想。
十六夜凛光我可以以像素人物的形式参与到游戏里。
孤爪研磨猫一样的金色瞳孔微微瞪大。
如果他操控他的游戏角色和她对战，哪一方会赢？
如果她输掉了，是会被强制逐出游戏机，还是……直接消失？
他有点……想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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