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暗谋

孤爪研磨（那，你陪我来一局吧？）

孤爪研磨此刻依然坐在原来的位置上，依然低着头，黑发柔软又安静地垂在脸侧。

现在十六夜拥有感觉了，她能感受到，面前的这个孩子，一直都是这样呆在教室里，如同猫咪走路时，一直没有声音的爪肉。

她还不太能够运用视觉，看不大清楚他的面容。

可此刻，如果她能够看见，这个男孩子平时冷淡懒散的脸上，那双眼睛里的一抹光突然锐化成爪痕一般，绝对会知道“惊讶”的感觉。

或许是觉得十六夜凛光不能完全算作人类，甚至还能像素化，此时的孤爪研磨真的没有产生任何社交压力，甚至嗅出一丝趣味。

十六夜凛光不过……

十六夜凛光我在游戏里像素化是有时限的。

十六夜凛光似乎没有察觉身旁人的异样，而是习惯性去计算自己能够在游戏里呆多久。

十六夜凛光十五分钟，你好像马上就要上课了哦？

孤爪研磨（下节是活动课，没关系。）

他从来都不擅长交际，自然不会有结伴参加活动的朋友。

十六夜凛光……好。

十六夜凛光沉默时，感觉告诉她，她为这个孩子的经历难受。

数据库显示，只要是人类，耐心都是有限的，反复做一件事情早晚会觉得枯燥和厌倦。

她不理解，为什么眼前这个孩子，不像其他孩子一样，去交朋友呢？

不过她觉得，如果这孩子知道他自己的独特性被数据库判定为“极其珍贵”，一定会或多或少开心一点。

那个一直被他称作小黑的朋友，在夸他有很强的洞察力，适合当二传，像参谋一样很帅的时候。

9419号接收到了比较强的情绪波动。

毕竟，那么在意别人的眼光，接受了夸赞会那么开心。

他再冷静自持，洞察力强，说到底，也是一个人类小朋友。

那如果她陪这个孩子玩，能够让他开心一点，她应该也不会有这么难受的感觉了。

于是十六夜进入了游戏，以一个像素小人的形态出现在孤爪研磨视野里。

游戏开始，孤爪研磨操纵着自己的角色向十六夜发动攻击。

像素小人灵动地躲闪过每一次的攻势，孤爪研磨却迟迟不见她发动技能。

孤爪研磨（难不成，你真的只是一个没有攻击能力的治疗师吗？）

带着一种不知因何而起的战意，孤爪研磨的手指飞快地按动游戏按键，他的角色开始缩短与十六夜的距离。

十六夜凛光我有了一些人类的感觉。

十六夜凛光的话语清晰地显示在游戏屏幕上，和攻击时执行口令的游戏角色一样。

十六夜凛光但是，最初的感觉非常简单，你们人类把它称为，痛觉。

有一瞬，那个被孤爪研磨操纵的游戏角色静止，但只是一瞬，随后攻势依然猛烈。

十六夜凛光现在我发现，我可以感觉到你的感觉。

孤爪研磨！

男孩子的一双眼睛猛地睁大，随后微微眯起，思索着什么，手上动作却依然不停。

他忽略了几件事。

孤爪研磨（……就到这里吧。）

孤爪研磨（你已经计算出我的攻击范围和间隔时限，这场游戏没有胜算。）

十六夜凛光是吗？

和一段数据打游戏，完完全全被看透了，虽然有点不高兴，但孤爪研磨失去了和十六夜对决的兴味。

不过，他同时却也燃起了，剖析她的热情。

之前他一直猜测，这场实验是骗局的可能性，以及十六夜凛光身份的真实性。

但是，这场游戏过后，他能够确认她确实不是完全的人类。

游戏角色不是全能的，她的血条稳稳当当，一滴都没掉，说明她算准了每一次攻击的时机和范围。

她在最初说话断断续续的，说完就进行休眠，他一直弄不清楚她的活力值起伏状况。

现在他可以判定，感性反馈的吸收是有过程的，这过程还不怎么好受。

那个9419号每天都发布后台程序运行记录，每次报告情绪波动的时候分毫不差，检测饥饿值什么的，准确率也显而易见。

最近小黑都惊讶他居然没有在游戏堆里饿晕过去。

最后，他想看看，所谓的防护机制，到底是不是如十六夜所说，真的能够对自己起到保护作用。

毕竟，梦终究是梦，系统方能侵入他的意识，那场梦是不是它们操控的，自己也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