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困局

上了高中后，比孤爪大一级的黑尾成为了排球社的主力队员。

然而，后加入排球社的孤爪研磨发现，这里的氛围不如初中那时有趣。

倒有点……讨厌。

“喂喂，一年级的收拾东西速度能不能快一点啊！”

几个三年级学长经常利用年龄优势打压一二年级的后辈，这让孤爪研磨重新想起以前在不归他值日的日子被强制留下打扫卫生的事情。

这段时间，9419号接收到的负面情绪波动越来越多。

十六夜凛光这孩子不怎么笑了……

虽然以前孤爪研磨特别不喜欢在不感兴趣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因为他本能计算了投入感情的ROI（投资回报率），如同一台人型计算机。

笑这个表情会花费他0.3%的能量，并没有成为他脸上的常客表情。

但在黑尾夸他的时候，或者打游戏碰到不同寻常的boss的时候，在或者他发现十六夜又一个技能点的时候。

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的。

甚至，跑步训练这种事情，在脑子里想象手中的发射器可以攀到爬山虎上发现宝箱，想象一个能量点或者冲刺加成的时候，他都能稍微放松一点。

而不是现在这样。

这个表情十六夜再熟悉不过，分明是不想继续游戏的抵触和厌烦。

所以这段时间，十六夜也没有光顾着休眠，而是动用实体化进度得到推进后的新能力，让孤爪研磨的情绪不要那么……压抑。

她的“情绪回收”功能效果倒是不错，但是有实验法则的限制，并不能多次使用。

要不是有小黑一起开导和鼓励研磨，恐怕他早就放弃呆在排球社了。

9419号情绪回收一般用于负面情绪，考虑到维护方感知核心受损的先例，不建议使用。

9419号的结论如上，此外，它还强调，这个功能对十六夜的感知核心有反作用，会稀释掉以前她渐渐丰盈的情感，极大可能阻碍实体化，甚至造成实体化进度停滞。

意味着，如果使用不当，十六夜可能再次变成一段纯粹的“数据”。

但是她仍然用了，因为孤爪这孩子最近状态实在不太好。

有时甚至会无意识忽视9419号的能量上限警告，打游戏打个通宵。

孤爪异常在意别人的眼光，所以观察人的能力才会远超同龄人。

一次上体育课传球不当遭到的多人嘲笑，就在当天让他打游戏的时间翻了三番。

虽然那是以前的事情，但是后台程序记录关乎实验可持续性，9419号也会定期查验。

数据有了吸收感性反馈的任务，总是容易失控。

十六夜是这么解释自己使用能力越来越频繁的原因的。

孤爪研磨……你最近不说语气词了。

十六夜凛光数据库未检测到相关需求，若宿主强制要求，维护方可以自动修改程序。

就是在这里，很久没有和十六夜进行“人类之间的正常交流”的孤爪研磨，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一声柔软的水音铃响，是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孤爪研磨却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9419号检测到维护方实体化进度已完全停滞，强制关闭对话接口，进入休眠状态。

孤爪研磨（骗人吧？！实体化进度停滞是什么意思？）

9419号功能使用过度，违背实验法则中个别条款，维护方吸收感性反馈的能力受限，数据紊乱。为保证实验安全性和可持续性，指令发布方自动停止数据运行，强制进入休眠状态。

论游戏团队里的治疗师生病的危险性？

孤爪研磨近些日子没有收到关于十六夜运行不正常的任何指令，对上下级关系的排斥和自己退出可能导致黑尾为难的犹疑，让他一直都没有多过问系统的事情。

毕竟一直以来，十六夜都不需要孤爪多过问什么。

就像刚开始的孤爪包容黑尾的怕生，随着黑尾社交能力飞速上升，孤爪反而成为被包容和照顾的一方。

本来也不常向小黑倾诉自己的情绪的，就是防止产生依赖。

结果现在，他倒因为依赖让十六夜这个维护方停止了正常运行。

为什么？

孤爪研磨（因为她是数据吗？因为我把她当成数据吗？）

他脑子里一团乱麻。

好巧不巧，这个节骨眼上，他和队伍里一个学长的矛盾爆发了。

最后被一桶水泼成落汤鸡的二人终于停止了打架。

孤爪研磨好久都没有这么大声说过话了……好累……

人际关系真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