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夏01

桂橹abo. 私设 ooc致歉

南城一中的林荫道上，九月的阳光透过香樟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开学已经两周，校园里的新鲜感逐渐被日常的节奏取代，唯有论坛里的热闹始终不减。

课间休息时分，三两个女生凑在一起看着手机屏幕，时不时发出压抑的低笑。

“你看这个帖子没？又在说张桂源和王橹杰了。”

“是吧，是投票谁才是真正的颜值天花板。”

“我投张桂源！那天他在操场上打球的样子太帅了。”

“我倒觉得王橹杰更耐看，气质清冷，像个理科学霸。”

议论声飘到靠窗的座位，又轻轻散去。王橹杰正低头整理上节课的笔记，笔尖在纸面上划过，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他对这些话题没有兴趣，就像对窗外偶尔飞过的鸟雀一样，只是背景里无关紧要的一部分。

他的生活像一套精密运转的程序，每个环节都经过仔细计算。保持适当的距离，维持恰到好处的成绩，既不出挑也不落后——这些都是必要的伪装。家族里的暗流涌动让他早早学会了用一层透明的屏障将自己与外界隔开。

不远处，张桂源正靠在走廊栏杆上和同学说笑。阳光落在他微卷的发梢，勾勒出利落的下颌线。他露出尖尖的虎牙，听着朋友读论坛里的热门帖子。

“没意思，”他摇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这些人，无聊不无聊。”

他的笑容很明亮，像是永远不会被什么困扰似的。但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那笑意并不总是抵达眼底。有时候，当周围突然安静下来的瞬间，他的目光会变得有些遥远，仿佛在看着别人看不见的什么地方。

运动会那天，天空是那种澄澈的湛蓝色，几缕云丝淡淡地缀着。操场上人声鼎沸，各个班级的旗帜在微风中轻轻飘扬。

张桂源作为班级旗手，举着旗杆站在队伍最前面。白T恤被风吹得微微鼓起，露出流畅的手臂线条。他时不时和身后的同学说笑，神态轻松自在。

王橹杰被老师安排做检录工作，拿着名单表站在跑道边缘。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运动外套，拉链规整地拉到领口。阳光落在他低垂的眼睛上，投下一小片细致的阴影。他专注地看着名单，对周围的喧闹置若罔闻。

就在开幕式进行到一半时，一个低年级的学生追逐打闹着从人群缝隙中窜过，不小心撞到了正举着旗子的张桂源。冲击来得突然，张桂源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往旁边退了一步。

几乎是同时，王橹杰正好核对完名单抬起头，打算往下一个检录点走去。

碰撞发生得猝不及防。

张桂源的手肘撞到了王橹杰的肩膀，不算太重，但足以让王橹杰手里的文件夹和笔散落一地。

“对不起！”撞人的学生慌忙道歉，一溜烟跑远了。

张桂源稳住身形，立刻转头：“同学，你没……”

他的话停在半空中。

站在他面前的人抬起头来。那是一张过分清俊的脸，肤色很白，鼻梁挺直，嘴唇的颜色很淡。最特别的是那双眼睛，像是浸在冷水里的黑曜石，清澈却带着凉意。此刻那眼中没有恼怒，也没有惊讶，只有一片平静的淡然，仿佛刚才的碰撞不过是风吹落了一片树叶。

张桂源怔了一瞬。他认得这张脸——论坛里常被拿来和他相提并论的那个F班的王橹杰。但照片和真人之间，隔着一种说不清的差距。

王橹杰的目光在张桂源脸上停留了很短的一瞬。他看见一张带着歉意的英俊面孔，汗湿的额发贴在皮肤上，眼睛很亮，像是盛满了阳光。距离太近，他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气息，像是被阳光晒过的温暖木头，夹杂着一丝汗水的咸味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深沉的味道。

与此同时，张桂源也闻到了对方身上的气息。很淡，像是雪后松林里的清新空气，隐约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果香，像是桃子混合了茶叶的清香，若有若无，转瞬即逝。

视觉的冲击比想象中更强烈，那些论坛上的标签在这一刻显得苍白无力。

“没事。”王橹杰先开口，声音平稳得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听不出情绪波动。他弯腰，不慌不忙地捡起散落的东西，动作有条不紊。没有再多看张桂源一眼，也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刚才的碰撞和眼前的人都不值得投入更多关注。

拾起所有东西后，他微微点头示意，便转身继续往下一个检录点走去。

张桂源还保持着半伸出手的姿势，那句没说完的道歉悬在空气中。他看着那个淡然离去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捻了捻。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一丝清冷的气息，以及那转瞬即逝的、捉摸不定的甜香。只记得，王橹杰的眼角痣烙在脑海中，久久不能忘怀。

是错觉吗？他不太确定。

阳光依旧明亮地洒满操场，喧闹的人声如同潮水般起伏。这个小小的插曲很快被淹没在运动会的喧嚣中，没有人注意到两个少年之间这次短暂而无声的交汇。

但有些东西，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就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虽然很快沉没，却在水中留下了一圈细微的涟漪，缓缓地向外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