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说：我多久没更新了？同时填好多坑真的给我整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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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叫声把我吵醒的。
不是城市里那种有气无力的叽喳，是山里特有的，清亮又嚣张的啁啾，能把人的睡意直接啄穿。
天光已经大亮，从木窗的缝隙里透进来，在地上切出几道明晃晃的光带。空气里有细微的尘埃在光带里跳舞。
我动了一下，发现身体还被圈禁着。
张起灵的手臂依然横在我腰间，力道不重，但存在感极强，是一种无意识的、绝对占有的姿态。他的呼吸平稳地拂过我的后颈，打在标记的位置，带来一阵微妙的麻痒。
我稍微一动，他揽在我腰上的手就下意识地收紧了些，像是怕什么东西跑掉。连在睡梦里，Enigma的掌控欲都滴水不漏。
我没再动。
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衬衫底下肌肉的轮廓和温热的体温。空气里，经过一夜的发酵，他的雪松信息素和我的柑橘味几乎完全交融在了一起，不分彼此，形成一种独特而私密的气息，萦绕在床榻四周，浓得化不开。
这感觉…有点奇妙。像是被打上了深深的烙印，从里到外都宣告着归属。
门外传来胖子刻意压低的哼唧声，还有锅碗瓢盆小心翼翼的碰撞声，显然这家伙醒了，但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估计是忌惮着屋里某位。
我忍不住想笑。
又躺了一会儿，感觉身后的人的呼吸频率变了。他醒了。
但他没立刻松开我，反而低下头，鼻尖轻轻蹭了蹭我后颈的腺体。湿润的触感和温热的呼吸让我猛地一颤，喉咙里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
“早。”他的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贴着我耳后响起。
“…早。”我嗓子有点干。
他又蹭了一下，才缓缓松开手臂。
失去背后的热源，清晨的凉意立刻侵袭过来，我下意识地蜷了蜷。他已经坐起身，背对着我套上外衣，肩胛骨的线条随着动作微微起伏。
我跟着坐起来，抓了抓睡乱的头发。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条缝，胖子探进半个脑袋，眼睛滴溜溜地转：“二位爷，醒啦？早饭得了，是出来吃还是给您二位端进来？”那表情谄媚得没眼看。
张起灵一个眼神扫过去，胖子立马缩回头：“得嘞，摆外头桌上了啊！”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房间。院子里的石桌上果然摆着清粥小菜，还有胖子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油条。
雨后的清晨，空气清新得像是能洗肺。阳光暖洋洋地洒下来，晒得人很舒服。
胖子一边盛粥一边偷瞄我俩，鼻子还跟狗似的悄悄耸动了两下，随即露出一个恍然大悟又猥琐至极的表情。
我知道他闻到了。我和张起灵身上那股混合后的信息素，估计浓得能熏蚊子。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坐下，拿起一根油条，掰开，递给我一半。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百遍。
我接过，低头喝粥。
胖子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凑过来极小声道：“天真，你这…算是被小哥腌入味儿了啊？”
我一口粥差点喷出来，抬脚就踹在他小腿上：“吃你的饭！”
张起灵像是没听见，慢条斯理地喝着粥，但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勾了一下，快得像是我的错觉。
吃完饭，胖子麻利地收拾了碗筷，嚷嚷着要去镇上采买，骑着他的小摩托一溜烟跑了，留下我和张起灵两个人守着偌大的院子。
阳光正好。
我搬了把躺椅放在廊下，准备继续研究那份没看完的拓本。刚坐下，张起灵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那管之前胖子从国外捎回来的、据说能舒缓Omega信息素紊乱的特制药膏。
他站在我面前，影子把我整个人笼罩住。
“干嘛？”我抬头看他。
“换药。”他言简意赅。
我这才想起后颈的临时标记。虽然不疼了，但按照说明，确实需要护理一下以防感染。只是…
“我自己来就行。”我伸手去拿药膏。
他手腕一偏，躲开了。不说话，只是看着我，那眼神明明白白——要么乖乖让他弄，要么他就这么站着。
僵持了三秒，我败下阵来。认命地转过身，把后颈暴露给他，嘟囔了一句：“…事儿多。”
冰凉的药膏触碰到皮肤时，我还是忍不住缩了一下。他的指尖蘸着药膏，动作极其轻柔地涂抹在齿痕周围，缓慢地打圈按摩。力道不轻不重，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和耐心。
Enigma的指尖有薄茧，摩擦着皮肤，带来一阵阵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战栗。空气里，他那股雪松信息素因为距离的靠近而变得更加清晰，严密地包裹着我，像是在进行某种无声的安抚和宣告。
我趴在躺椅扶手上，下巴垫着手臂，拓本上的字一个都看不进去了。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后颈那一小块皮肤上，感受着他指尖的温度和力度。
胖子的摩托声早就远得听不见了。院子里只有风吹过竹叶的沙沙声，还有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他涂得很慢，很仔细，仿佛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护理，而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仪式。
我闭上眼睛，几乎要在他这沉默而专注的触碰里再次睡过去。
直到他用指腹轻轻抹匀最后一点药膏，低声道：“好了。”
我嗯了一声，没动弹。
他的手却没立刻离开，而是用掌心整个覆盖住我的后颈，温热干燥的触感瞬间驱散了药膏的凉意。停留了几秒，才缓缓收回。
空气中，那浓烈的、交织的信息素味道，似乎又鲜明了几分。
我慢吞吞地坐直身体，感觉脸上有点热，不敢看他，胡乱地抓起拓本，假装看得无比认真。
眼角余光瞥见他在我旁边的门槛上坐了下来，背靠着门框，拿起我早上看了一半的旧县志翻了起来。
阳光把廊下分割成明暗两半，他坐在光里，侧脸被镀上一层淡金，睫毛垂下的阴影又长又密。
没人说话。
他看他的县志，我看我的拓本（虽然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空气里，雪松伴着淡淡的柑橘甜香，安静地流淌。
好像什么都不用说。
就这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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