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我就醒了。不是自然醒,是被活活硌醒的。
张起灵这厮,睡着了也不安分,胳膊腿跟铁箍似的缠在我身上,沉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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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我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后颈的腺体被他呼吸喷着,又开始隐隐发热。空气里那股混合信息素经过一夜发酵,浓得呛人,熏得我脑子发晕,四肢发软。
这日子没法过了。标记后的Enigma简直是个随时发情的野兽,连睡觉都不消停。
我憋着一肚子火,用力去掰他横在我胸前的手臂。那胳膊跟焊上了似的,纹丝不动。
“松开!”我压低声音,没好气地肘击他一下。
他总算醒了,手臂松了点力道,但没完全放开。脑袋埋在我颈窝里蹭了蹭,声音含混带着睡意:“……早。”
早个屁。我用力挣开他,翻身坐起,抓过床头的衣服就往身上套。动作太大,牵扯到身上酸疼的地方,忍不住“嘶”了一声。
他也坐了起来,裸着上身,头发乱翘,眼神还有点迷茫地看着我。晨光里,那副样子居然有点……无辜?
我火更大了。装,接着装。昨晚在厨房把我按在墙上啃的时候可没见这么无辜。
“我出去透透气。”我冷着脸,系好扣子就要下床。
手腕被他抓住。掌心滚烫。
“去哪?”他问,声音清醒了些。
“要你管?”我想甩开,没甩动。
他手上用力,把我又拉回床上坐着。Enigma的信息素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不容置疑的掌控欲,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
“再躺会儿。”他说着,就要把我往床上按。
“躺什么躺!”我终于炸了,用力推开他,“张起灵你他妈有完没完?老子腰都快断了!你是属泰迪的吗?”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发火。眉头微微蹙起,看着我,没说话。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睡意彻底褪去,只剩下点探究和……不解?
看他这副样子,我那股邪火莫名其妙泄了一半,剩下点委屈和烦躁。标记后的Omega情绪就是这么操蛋,不受控制。
我别开脸,不想看他。
屋子里静下来,只有我们俩有点重的呼吸声。空气中那浓得快凝固的信息素也仿佛滞涩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松开我的手腕,伸手过来,不是碰我,而是拿起我胡乱套上的外套,把最上面那颗扣错的扣子解开,重新系好。
动作很慢,指节偶尔蹭到我下巴的皮肤,有点糙。
系好扣子,他也没收回手,就那么虚虚地搭在我肩膀上。
“难受?”他低声问,指的是我身上的酸痛。
我闷着头,不吭声。
“下次,”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用词,“我轻点。”
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简直他妈的……我耳朵根有点热,心里那点委屈彻底没了,只剩下荒谬和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谁要跟你讨论这个!
我拍开他的手,站起身:“我饿了,做饭去。”
这次他没拦我。
我拉开房门走出去。堂屋里,胖子已经起了,正蹲在门口吭哧吭哧地刷牙,看见我,满嘴泡沫地打招呼:“哦早啊天真……欸?你脖子咋了?让蚊子叮了?好大一片红……”
我下意识捂住脖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刷你的牙!”
胖子缩缩脖子,转回去继续刷牙,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火气这么大……小哥又咋惹你了……”
我懒得理他,径直走进厨房。身后,卧室门轻轻合上的声音传来。
灶台是冷的,水缸是满的。我站在那里,发了会儿呆。脖子上被胖子指出的那块皮肤隐隐发烫,提醒着昨晚的荒唐。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股令人腿软的雪松味。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水瓢。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