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奇函把杨博文打横抱起来时,他下意识地攥紧了对方的衣领,耳尖发烫:“干什么?放我下来,安安要是醒了……”
“他睡得沉,吵不醒。”左奇函低头在他耳边笑,气息拂过耳廓,惹得杨博文缩了缩脖子,“带你去看看我带的东西。”
卧室里的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打开,拉链敞开着,露出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物件——有给杨博文买的孕妇枕,有包装精致的婴儿服,还有几罐进口的奶粉,罐身上印着可爱的小熊图案。
“跑了好几个地方才凑齐的,”左奇函把他放在床上,自己蹲下来翻箱子,“朋友说这个孕妇枕对腰好,你最近总说腰酸;还有这个奶粉,说是最接近母乳的……”
杨博文靠在床头,看着他絮絮叨叨地介绍,像个献宝的孩子,眼眶突然就热了。这人总是这样,嘴上不说软话,做的事却桩桩件件都往人心里去。
“买这么多干什么,用不完的。”他别过脸,声音有点哑。
“慢慢用。”左奇函找出个小小的银锁,上面刻着“平安”二字,“给孩子的,老讲究说戴这个能辟邪。”他把银锁放在杨博文手心,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皮肤,两人都顿了一下。
空气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左奇函的目光落在杨博文微隆的肚子上,又慢慢移到他泛红的眼角,喉结滚了滚,突然俯身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很轻,像羽毛落在湖面,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杨博文闭上眼睛,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把积攒了太久的思念都融进这个吻里。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床沿,照亮了左奇函手腕上的红绳——那是杨博文以前给他编的,磨得发毛了,却还牢牢系着。
“不走了。”左奇函的额头抵着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以后哪儿都不去,就守着你和孩子。”
杨博文没说话,只是把脸埋在他颈窝,闷闷地“嗯”了一声。眼泪掉下来,砸在左奇函的衬衫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却带着甜。
后半夜,杨博文被肚子里的胎动弄醒时,身边的人睡得正沉,手臂却牢牢圈着他的腰,像怕他跑了似的。他低头看了看左奇函的睡颜,胡茬没刮干净,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是赶路累坏了。
他轻轻拨开对方额前的碎发,指尖刚碰到皮肤,左奇函就醒了,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他踢我。”杨博文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小家伙像是回应似的,又轻轻踢了一下,力道不大,却清晰得很。
左奇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睡意全无,屏住呼吸感受着那微弱的动静,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这小子,还挺有劲儿。”
“说不定是女儿呢。”杨博文笑了。
“女儿更好,像你,漂亮。”左奇函凑过来,在他肚子上轻轻吻了一下,“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得像你,不能像我,脾气不好。”
杨博文被他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脑袋:“睡吧,明天还得去看陈奕恒呢。”
左奇函嗯了一声,却没松开他,反而把他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搁在他发顶,声音含糊:“再抱会儿,好久没抱过了。”
晨曦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杨博文已经重新睡熟了,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左奇函看着他的睡颜,又看了看他的肚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得发胀。
他想,以前总觉得四处闯荡才是人生,现在才明白,守着眼前人,等着一个新生命的降临,才是最踏实的幸福。
楼下传来安安的脚步声,还有年糕“喵呜”的叫声,新的一天开始了,带着烟火气,也带着满满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