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源的吻来得猝不及防。
陈奕恒刚被拽进酒店房间,后背就撞上冰冷的门板,男人带着酒气的呼吸铺在脸上,下一秒唇就被狠狠咬住。他挣扎着推搡,却被张桂源按在墙上动弹不得,对方的手掐着他的后颈,力道大得像要把他嵌进骨血里。
“放开我!张桂源你疯了!”陈奕恒的声音在唇齿间破碎,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上来,“你把我当什么了?!”
张桂源猛地松开他,眼底的红血丝混着酒意,像头失控的困兽:“当什么?当陈奕恒!当安安的爸爸!当我……”他没再说下去,只是盯着陈奕恒红肿的嘴唇,声音哑得发颤,“我给你资源,给你钱,你留在我身边,别再跟着苏瑶发疯,行不行?”
“包养我?”陈奕恒突然笑了,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张桂源,你真让我恶心。你以为我跟你闹成这样,是为了钱?为了你的施舍?”他抬手抹掉眼泪,眼神里全是破碎的尖锐,“我告诉你,就算饿死,我也不会要你的东西!”
“那你要什么?!”张桂源抓住他的手腕,将人往床上带,“要我眼睁睁看着你被苏瑶当枪使?看着你把自己毁了?陈奕恒,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快乐吗?”
争执在拉扯中失控。陈奕恒的衬衫被撕开一道口子,后背撞在床沿时疼得他抽气,可嘴里的骂声没停:“我快乐不快乐关你屁事!你滚!别碰我……”
最后一点理智崩断时,房间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压抑的呜咽。陈奕恒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鸟,蜷缩在床单上,眼泪浸湿了枕套,嘴里反复念着:“我不是陈奕恒……我不是……”
张桂源抱着他,指尖抚过他后背的旧伤,心口的疼比酒后的头痛更甚。他知道自己疯了,用最糟糕的方式将两人都拖进了泥沼,可松手的瞬间,又怕眼前的人会像从前那样,彻底消失在黑暗里。
第二天清晨,陈奕恒是被刺眼的阳光惊醒的。身侧的位置已经空了,床头柜上放着件干净的衬衫,叠得整整齐齐。他盯着那衬衫看了很久,突然像被烫到似的掀开被子,踉跄着去拿自己的衣服。
门被推开时,他正系着裤子的纽扣。苏瑶站在门口,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扫过他脖颈上的红痕,又落在床单上的褶皱里,指尖在门框上轻轻敲了敲:“看来昨晚过得很‘精彩’。”
陈奕恒的脸瞬间惨白,攥着衣角的手止不住地抖。
“别紧张。”苏瑶走进来,从包里掏出支口红,“媒体已经堵在楼下了,张桂源的车刚被拍到离开。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承认你和他有私情,等着被星途的公关踩成泥;要么……”她对着镜子补了点口红,转过身时笑得意味深长,“跟我演场戏。”
楼下的闪光灯在苏瑶挽着陈奕恒走出酒店时炸开。记者的问题像密集的子弹:“陈奕恒先生,您和张总昨晚同住一间房吗?”“星途是否用资源胁迫您?”
苏瑶将陈奕恒护在身后,对着镜头笑得从容:“各位想多了,昨晚是我让陈奕恒留在这里的。星途张总深夜来谈合作,喝多了才没走,我怕陈奕恒应付不来,特意过来盯了半宿。”她顿了顿,话锋一转,“倒是某些人,总拿私人关系做文章,看来是对自家艺人没信心,只能靠炒作博眼球了。”
这话像根针,精准刺向星途的软肋。张桂源的车刚到公司,就接到公关部的紧急电话,说星辰放出的通稿里,他成了“借酒骚扰新人”的反派。
“压下去。”他捏着眉心,声音疲惫,“所有负面新闻,都压下去。”
“可是张总,对方手里好像有……”
“我说压下去!”张桂源打断他,目光落在窗外。阳光正好,可他觉得自己像沉在水底,连呼吸都带着疼。他知道苏瑶在借机打压星途,更知道她用这种方式“保护”陈奕恒,是为了把两人彻底绑在对立面上。
而他,连反驳的资格都没有。
陈奕恒坐在苏瑶的车里,看着手机上“星辰总裁力挺新人,斥星途恶意炒作”的新闻,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苏瑶递来瓶水,他没接,只是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
这场由欲望和恨意织成的网,终于将所有人都缠了进去。他不知道自己是在被保护,还是在被更深地推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