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白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是台打印机,加班加到冒烟,最后咔嚓一下,就把自己打印到了这个完全没在计划内的鬼地方。庆国?听着耳熟。等亲眼看见某个俊得人神共愤、笑起来却让人脊背发凉的黑衣青年,当街用一枚喂了毒的袖箭精准放翻一匹惊马,顺便对吓哭的小孩露出“慈爱”微笑时,她脑子里那点残存的、关于某部小说的记忆才轰然炸开。
范闲!庆余年!内卷之王争霸赛指定赛场!
她低头看看自己细得跟柴火棍似的胳膊,再摸摸身上粗布的、绝对路人配置的衣裙,一颗心倒是迅速落回了肚子里。挺好,不是婉儿女配,也不是什么苦大仇深的复仇者联盟成员,看这硬件,顶天就是个给主角团当背景板、必要时可能被炮灰的路人丙丁。
社畜的本能让她瞬间完成了风险评估:在这个权谋当饭吃、狠人遍地走、宗师多如狗的世界,她这种脑力体力双双不及格,唯一擅长的是在工位上摸鱼种电子菜的选手,去争去抢?那属于严重OOC,是自寻死路。
躺平。必须躺平。卷是不可能卷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卷的。只有每天蹲在街边啃炊饼,看看范闲又和哪位大佬当街“偶遇”实则互相飙戏,才能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于是,京都最大的戏台——皇家别院对面的茶摊,成了楚白白第二故乡。她捧着一碗粗茶,能耗上大半天。
“啧,又来了又来了,靖王世子今天这扇子摇得,比上周频率高了零点五赫兹,内心戏肯定很足,‘范闲乃我知己’和‘此子断不能留’正在疯狂博弈吧?”她啃一口自带的饼,含糊嘀咕。
旁边茶客早已见怪不怪,这小姑娘总说些听不懂的怪话。
远处,范闲正与李弘成执手相看,笑容一个比一个真诚灿烂,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镀上一层金边,看着真是兄友弟恭的典范。楚白白翻了个白眼,内心弹幕疯狂滚动:“奥斯卡欠你俩小金人!累不累啊大哥,直接打一架输的去守边疆不行吗?非得天天搁这演‘最好的对手’?”
她对这世界的魔幻现实主义感到由衷的费解。一个个活得跟移动的权谋说明书似的,图啥呢?最后还不是被庆帝那个老阴…咳,老皇帝一锅烩了?看看人家陈萍萍,轮椅都碾出火星子了,监察院经营得铁桶一般,最后图个痛快一爆裂?还有长公主,疯得那叫一个清新脱俗,爱情权力两手抓,两手都炸成烟花。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良心?那玩意儿在庆帝牌养蛊场里属于禁用道具,谁用谁先死。
她唯一的精神慰藉,就是隔三差五能近距离观摩原著限定版VR大电影,附带独家吐槽权。比如现在,她看着范闲“偶遇”下朝的二皇子,两人站在街心开始商业互吹,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空气里噼里啪啦全是无形的电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