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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将军归来,请赐下堂

替嫁后,冷情夫君他跪求我回头

初春的京城,尚带着几分料峭寒意,枝头新绿却已迫不及待地探出,嫩生生地缀在黛瓦粉墙之间。长街之上,人声鼎沸,比往日更喧腾几分,茶肆酒楼的闲谈皆绕着一人。

“听说了吗?季少将军回来了!”

“可是那位三年前以三千铁骑破敌国万军、立下不世奇功的季庭尘季将军?”

“不是他还有谁!啧啧,听说人如今更是了不得,骑着高头大马进城时,左边跟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虎,那白虎通体雪白,眼神锐利,却偏偏驯得跟家猫似的,半步不离他左右!”

“何止呢!”有人迫不及待地补充,眼底闪着兴奋的光,“季将军自个儿怀里还抱着一只雪狐,那皮毛,白得跟天山上的雪一样,一双眼睛灵气逼人,就那般温顺地偎在他怀里……啧啧,再配上将军那副……哎哟,说是潘安再世都嫌俗了,真真是天上谪仙般的人物,偏又带着几分妖冶,一眼就能勾了人的魂儿去!”

议论声浪热切,穿过重重朱门高墙,落入一座清静庭院的暖阁内。

林意依正临窗刺绣,指尖捏着细如发丝的银针,在素白缎面上勾勒一朵将开未开的玉兰。阳光透过雕花棂窗,在她鸦羽般的鬓角跳跃,勾勒出精致得令人屏息的侧颜。闻言,她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顿,那针尖便微微偏离了预定的丝路。

她垂眸,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遮住了眸底一闪而过的波澜。随即,唇角轻轻牵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又似无声的轻嘲。

侍立一旁的贴身丫鬟云芷却按捺不住,又是好奇又是替她不忿:“小姐,您听听!外头都把姑爷传成什么样了!当年他……他那样对您,如今倒好,风光无限地回来了,还带着什么白虎雪狐,招摇过市!”

三年前,季庭尘与林家嫡长女有婚约,可临出嫁前,长姐却与人私奔,偌大的林家瞬间被推至风口浪尖。是她,这个鲜少人知的嫡次女林意依,被仓促推上花轿,代姐出嫁,保全了两家颜面。

那一夜,红烛高烧,喜庆喧嚣都被隔绝在外。她顶着沉重的凤冠,披着大红盖头,端坐在喜床上,指尖冰凉。等了许久,等来的却不是新郎官,而是他隔着门扉冷硬的一句“边关紧急,军令如山,夫人……好生安顿”,甚至,连那方盖头都未曾为她掀开。

此后三年,音讯寥寥。她在这偌大的将军府深处,守着空荡荡的院落,从最初的惶然无措,到后来的沉寂安然,几乎快要习惯这如水般清冷的日子。

如今,他功成名就,携着无上荣光归来。而她这个名义上的“季夫人”,也是时候退场,还他清净,也还自己自由。

“云芷,”她声音轻柔,像拂过新叶的风,“去将我的那匣子私印和库房钥匙寻出来,还有……那份嫁妆单子也一并取来。”

云芷一怔:“小姐,您这是……”

“物归原主。”林意依放下绣绷,起身,行至妆奁前,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书信,信封上“和离书”三字,清秀却透着一股决绝。

她心意已定。

将军府正厅,气氛凝滞得能滴出水来。

季庭尘端坐主位,一身玄色暗纹常服,却压不住周身那股经年沙场淬炼出的凛冽气势。他并未着戎装,也未带那传闻中的白虎与雪狐,可那双深邃凤眸淡淡扫过来时,依旧让厅内侍立的仆从大气不敢喘。

林意依微垂着眼,跪在下首的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捧着那封和离书与一应物件,高举过眉。

“将军凯旋,万民称颂。妾身无能,德行有亏,不堪为将军良配,恳请将军赐还和离书,允妾身归家,另觅良缘。”她声音平稳,一字一句,清晰柔婉,却听不出半分情绪。

上方许久没有动静。

只有一道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几乎要穿透她故作镇定的表象,窥见她内心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就在她手臂微微发酸,以为他就要这般无视过去时,上方终于传来一声极轻的嗤笑。

“不堪为良配?”他重复着这几个字,语调慢悠悠的,带着一种玩味的冰冷,“夫人是在指责本将军冷落了你三年,故而心生怨愤,欲求下堂而去?”

林意依指尖一紧:“妾身不敢。将军为国戍边,劳苦功高,妾身唯有敬重,岂敢有怨。只是自知蒲柳之姿,才疏德浅,实难匹配将军英姿,恐辱没将军门楣……”

“既是敬重,”他打断她,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寒意乍现,“那便该安守本分。季家没有下堂妇,只有……”

他话语顿住,忽地起身。

玄色衣袍拂动,带起一阵凛冽的风,下一刻,林意依只觉腰间一紧,天旋地转间,整个人已被打横抱起!

“啊!”她猝不及防,低呼一声,一直强作的镇定瞬间碎裂,下意识地伸手攥住了他胸前的衣襟。

鼻尖撞上他硬挺的胸膛,一股清冽好闻的松柏冷香,夹杂着一丝极淡的、未曾散尽的铁锈般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霸道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季庭尘!你做什么!”慌乱之下,她连敬称都忘了,抬眸瞪向他。

他对上她惊惶的水眸,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果然如外界所言,俊美得近乎妖异,肤色冷白,唇色却嫣红,眉眼深邃,此刻眼底却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墨色,浓得骇人。

“做什么?”他低笑一声,抱着她大步流星地往后院走去,步伐稳健,不容挣扎,“夫人既然自认伺候不周,才疏德浅,那为夫便辛苦些,亲自教教你,何为夫妻本分。也免得夫人总想着……另觅良缘。”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极慢,几乎是从齿缝间磨出来的,带着一股森然的寒意。

“你放肆!放我下来!”林意依又羞又恼,挣扎起来,可他手臂如铁钳般牢固,她那点力气不过是蚍蜉撼树。

沿途仆从早已吓得跪伏一地,头深深埋下,无人敢窥视一眼。

他径直将她抱回那间她独居了三年的院落,一脚踹开房门,复又用脚勾上。内室暖香依旧,窗边的绣绷上,那朵玉兰才绣了一半。

他将她毫不温柔地扔在铺着锦褥的榻上,颀长身躯随即倾覆而下,阴影将她完全笼罩。

林意依惊得往后缩去,心跳如擂鼓,脸色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季庭尘,你不能……”

他单膝跪在榻上,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却伸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带着习武之人的薄茧,触感微糙,冰得她一颤。

“不能?”他眸色深得吓人,指尖从她脸颊滑下,掠过她纤细的脖颈,激起一阵战栗,“林意依,你是我明媒正娶、婚书在册的妻。三年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能?”

他俯下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低哑得致命:“夫人辛苦了,三年独守空房,是本将军的不是。这次换为夫来……好好伺候你。”

“伺候”二字,被他咬得暧昧不清,林意依脑中轰的一声,全身的血仿佛都涌到了脸上,又瞬间褪去。

她偏开头,闭上眼,长睫剧烈颤抖,像是濒死的蝶,认命般挤出两个字:“无耻……”

他却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翌日清晨,林意依醒来时,身边已是空荡荡,只余下被褥间残留的冷松香,提醒着她昨夜并非噩梦。

她浑身酸疼得厉害,像是被拆散了重组过,心头更是空茫一片,堵着难以言喻的涩然与屈辱。他竟这般……这般折辱于她。

云芷红着眼圈进来伺候,小心翼翼,不敢多问一句。

林意依怔怔坐了半晌,目光无意间扫过屋内陈设,却发现临窗的那张紫檀书案,似乎被人动过。

她记得昨日离开前,将未看完的诗集放在了一摞书的最上面,此刻却并非如此。鬼使神差地,她起身走了过去。

书案一侧,有一个不起眼的暗格,平日她从不触碰,几乎忘了它的存在。可此刻,那暗格的边缘,似乎夹着一角极细的丝线。

心口莫名一跳。她伸出手,轻轻拉开暗格。

里面并无机密文件,只静静放着一只小小的、有些年头的紫檀木盒。

她指尖微颤,打开盒盖。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封婚书。纸质已然泛黄,边缘磨损,显是时常被人摩挲展开。上面并排写着的两个名字——季庭尘,林意依。

不是她长姐的名字。从一开始,就是林意依。

另一样,是一叠厚厚的宣纸,最上面一张,墨迹尚新,画的是一个女子低头刺绣的侧影,窗外的阳光温柔落在她眉眼发梢,连那微微蹙起的眉尖的弧度,都勾勒得细致入微,栩栩如生。

她一张张翻看下去,全是她。倚窗看书的,院中赏花的,对月独坐的……笔触从最初的略显生涩,到后来的流畅传神,不知耗费了多少笔墨与时光。

最后一张,墨迹最新,甚至还未完全干透。画的是昨日她跪在厅中,手捧和离书的情形,画上的她,脊背挺直,下颌微收,看似柔顺,却透着一股子不肯折弯的倔强。

而在画纸的右下角,男子用极细的笔,小心翼翼地添了一只蜷缩在他怀中的雪狐,那双澄澈剔透、带着几分灵性几分怯意的眼睛——

与她,一模一样。

林意依猛地捂住嘴,踉跄一步,跌坐在身后的绣墩上,指尖冰凉,胸腔里却像是被什么滚烫的东西瞬间填满了,涨得发酸,发疼。

传闻历历在耳——白虎优雅不失威颜,少年怀中还抱着一白色雪狐,衬托少年的美色妖艳……

原来……

那雪狐的眼,为何与她如此相像。

原来从不是折辱,不是戏弄。

那三年,并非只有她一人困守深院。他画的每一笔,摩挲婚书的每一次,是否也同她一样,在无尽的猜测与孤寂中,辗转反侧?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夹杂着低低的、令人心悸的呜咽声。

林意依恍然回神,走到窗边,轻轻推开支摘窗。

晨光熹微中,院角的梨花树下,不知何时蹲伏着一头通体雪白的猛虎,正慵懒地打着哈欠,威仪天成。而那一身白色长袍、妖艳绝世的男子,正背对着她的方向,微微俯身,指尖轻柔地抚摸着怀中一团雪白的小东西。

那雪狐似有所觉,从他臂弯里探出小脑袋,一双湿漉漉、澄澈剔透的眼睛,精准地望向了窗内的她。

四目相对。

季庭尘缓缓转过身来。

晨曦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柔和金边,将他周身冷冽气势冲淡了几分。他抱着雪狐,一步步朝她走来,目光沉静而深邃,仿佛穿越了三年漫长的光阴,终于精准地锁定了她。

他在窗外站定,仰头望着窗内的她,声音低沉,褪去了所有冰冷与嘲讽,只剩下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它很像你,是不是?”

他举起雪狐,那小东西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指。

“边关苦寒,无数个日夜,我看着它的眼睛,就像看到了……家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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