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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爱(1)

V斐枭:随笔

一、

夏斐,不可否认的,不过俗人一个。

面上总是矫情的,扭扭捏捏的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咬着唇一副怯生生的水灵样儿,扒着门框儿只探出一张我见犹怜的漂亮脸蛋,猫儿一样,惹人不免得生出几分怜爱的心情。

对面的人儿也只不过丁点儿大,削薄瘦小的身板,整个人像刚从面粉堆里裹的面人那样惨白了无生趣,却是笑意盈盈的伸出手。

“哥哥好,我叫刘枭。”

——哥哥。

他几乎没有能控制住自己颊肌的运动,差点嗤笑出声,或许该说感激呢?娼妓之子也落的个体面名分,这样说也总该有人慕艳他的;可要真那么讲良心谈感情,刘家也做不到这么家大业大。他心里边门儿清,道道行行的总归是为了利益 。

他甚至不姓刘,当然似乎也没什么理由偏要姓刘,不过是个西洋的漂亮女人浪荡的遗种、刘晶在国外的意外之作,刚回国的时候中文也含混的念不清楚,耳边总之就是嘈杂无序的争吵,最终冰凉凉的一句话撂给他——Oh, what a sweet little thing—must you lumber after Father like a lost duckling? How tragic that even your own mother’s love has outgrown you.

是了,outgrown,lost duckling,没人要的孩子空空的虚长一副婊样儿,揉捏造作的风流皮囊,担得这一声“哥哥”实在是拿捏不清分量。

他垂下眼睫,作个乖顺的样子从门后边儿走的出来,怯怯的握上那只手。

“你好,我叫……夏斐。”

二、

刚到刘家的日子是浑浑噩噩混着过的,冗余的思绪没多少,倒也没觉着孤独寂寞。刘家的老宅是空落落的庞大,大多数时候是清净,四围的院墙规规矩矩四四方方的框出一片整齐的天。

他知道他那落魄母亲大约还没能回到伦敦,不然他的日子大概也不能这样的舒坦。大少爷刘旻住校,而别的刘家人似乎也避着他,从没来见过他。但也从未亏待了他,毕竟没必要大费周章的搞些奇葩情节,只当是个吃白饭的闲人供着一日三餐住宿起居,活动也都自由。

来到刘家后除了那位管家,唯一的伴儿是每晚准能见到的那位小少爷,一口一个哥哥,态度却几乎可以称得上冷漠,永远像个美术教室里的石膏像,挂着漂亮的疏离微笑。一触即离,没什么温度。

着实无聊,然而院墙也关不住好动的鸟儿,仗着打过个招呼的一面之缘,夏斐一直思忖着能不能找个借口和他那位弟弟勾搭上,虽然明明过不了多时他必然要离去,可是临时朋友对于一个目前只能编花环的混血孩子来说,总归还是能打发打发时间的。

“…刘枭?”

那张惨白的面孔于是悠悠的疑惑的转过来面向他,胸前抱着一本书。

“给,棉花糖。”

夏斐犹豫片刻,朝着皱着眉的刘枭伸出手,手心里躺着一颗棉花糖,包装袋已经皱皱巴巴。

其实夏斐不知道棉花糖有没有保质期,只是他偶然的从发白的牛仔裤口袋里翻出一颗,是和母亲的最后一面,那个女人送他的,这是他印象里她为数不多没对他破口大骂的时刻,他倒也真看出了一丝不舍,毕竟她也愿意大费周章带他到中国托付好一切,甚至还显得可笑的用私生子的事情短暂的威胁了刘家,可是妓女本就薄情多情最不信情,此后也了无牵挂,也许不多久就会把他忘的干干净净了。

他从前吃过棉花糖,太软,太腻,他不喜欢;但他天真的猜想孩子——尤其是娇生惯养大的金贵孩子,大约还是更偏爱些甜味的食物,也曾接受过万圣节讨要糖果的西方文化洗礼,因此权拿出来做个友谊的梁子。

刘枭明显的迟疑了,最终还是上前一步接过了那颗糖,夏斐盯着苍白细瘦的手指捏住糖纸的褶皱,想起伦敦街头那些总往他脸上扔石头的孩子,他们骂他"bastard"时,他母亲站在二楼的飘窗前涂着猩红的指甲油,也是这样惨白的指头,只不过指尖像染了血一样的鲜红,她垂眼,从不管这些话语。

他似乎心情还不错,接下糖后从善如流的邀请夏斐:“来看电影吗?”

刚才还有些忐忑的小孩抬起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快乐几乎是立刻就要溢出来,可是似乎又觉得表现的不够成熟,于是便生生的憋回去。

有些滑稽,有些可爱。刘枭又挂起了他的招牌微笑。

三.

男孩子的友谊建立的简单,感情疯长的像三月的草一样狂乱肆意,幸运的是两个孩子都热衷于看电影,各式各样的,刘枭白天要去上学,晚上他们便偷摸着窝在一起鼓捣完了二十来部电影,夏斐爱看小王子,可是中文版的原著又读不懂,于是缠着刘枭非要给他找英文版,刘枭总是无奈的点头敷衍过去。

夏斐发现刘枭不喜欢哭,准确来讲他看电影的时候大多是面无表情的,有时候会笑,可是夏斐不巧的是个爱感伤的孩子,尽管自大的以为已经懂得了很多道理,看见煽情的片段总却忍不住哭泣,这时候他总瞥到刘枭好笑的望着他,于是觉得太丢脸,只好一扯被子把脸一整个蒙进去,收获一声意味不明却明显是憋不住的轻笑。

他爱胡闹,也生性爱玩,编了花环便借由着哥哥的头衔啪嗒的一声扣到刘枭头上去,刘枭总是无奈的笑着看他,也从不生气。

这是个明媚的,向阳的生命,从阴暗的腐泥里不屈不挠的以勃发向上的姿态生长起来了。他的伪装是幼稚、一戳即破的,可是刘枭能感受到心的热度,这个漂亮孩子好像控制不住一颗热烈的心,虽然总是闹他,但是盛满炽烈的真诚的眼睛总让他心软,他猜想夏斐以前过的并不好,可是那样的生活终究也只给这个孩子披上了一层皮,内核里那团不灭的天真反而在阴翳中愈发明亮。刘枭不懂这奇迹般的矛盾,却甘愿为这份灼人的纯粹而沉醉。

“刘枭!”

他又放下了手里的书,笑起来:“怎么了?”

夏斐凑过来,“你有没有英文版的小王子?找没找到?”

“你心心念念记了这么久?”刘枭有些意外的抬眼看他,对上一双闪着光的漂亮眼睛,他叹口气,把手里的书合上,往里面的书架象征性的看了一眼。“按道理应该是有的,我有点印象,去找找。”

他于是在夏斐希冀的目光里起身,去外边的阳台上搬来了凳子,在一大排厚厚的书脊里逐个寻找。

“好像上次大扫除扔掉了…?”刘枭从凳子上下来,望见夏斐失落的神情莞尔一笑,“没事的,哥,我下次去图书馆帮你借一本。”

“…行。”夏斐似还有些不大高兴的拉长了脸郁闷的答应。

这种承诺,和下次一定没什么两样,也说不准什么时候才能兑现。

“下次别叫我哥了,我不是刘家人。”他丧气的拍拍刘枭,“说真的……我甚至不姓刘。我没有家。”

苍白的小孩微微的仰头望向他,坚定的摇头。“哥。”

他固执的轻声唤道。

“哥哥。”

四、

“这位可爱的小朋友…你不会就是…”红发妖艳如火的青年眨眨眼,托起夏斐的下巴,极感兴趣的问。“不会就是刘枭的那位‘哥哥’吧。”

“…”夏斐古怪的瞥一眼这人,推脱开对方的大手,警觉的后退到刘枭的后面去。

“别紧张…我是刘枭的朋友,我叫萧未影;或者你也可以叫我vein。”萧未影咧嘴明媚一笑,狭长的凤眼眯起来。

“你有病吗?”刘枭睚眦欲裂的瞪着萧未影,这个比他高上一截的淘气青年正试图把刘枭的小型圆礼帽从他的脑袋上扒拉下来,听闻这话后又很抱歉的冲他一摊手,耸耸肩从口袋里掏出根棒棒糖叼在嘴里,赤色的眼睛里透出狡黠的光。

“你好。”夏斐斜眼冰冷冷的对萧未影说,像个露出獠牙龇牙咧嘴的毛绒动物。

“哥,他确实是我的朋友。”刘枭如是说着,语气里全是无语。

“呀?!”萧未影惊诧的瞪大眼睛,像中了什么邪,后退一步,古怪的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刘枭,“你对你亲哥都没这么客气。”

“……别这样看我,刘旻那种人不值得我尊重。”刘枭摁了摁自己的帽子,皱着眉面上满是厌恶。

“我厌蠢。”

萧未影见状也识趣的没再问下去,转而对一脸敌意望着他的夏斐煞有介事的推了推墨镜,“小孩儿,吃糖吗?他们…你们家管的严,哥哥给你糖吃。”

“不用了。”夏斐扯扯刘枭的袖子,脸皱成一团,“我们走吧。”

萧未影倒成了多余的那个第三者了。

五、

时间隔的不久,大约顶破了天也就两三个月功夫,那个闲散的老态龙钟的管家便来通知他收拾洗漱干净,要把他送去一所学校上学。他的国语不算熟练,因此要送他去很远的国际学校,在那边托了个姓程的老师照顾他。

那天的天气不太好,是他来到中国以后的第一个阴雨天,云雨都是灰蒙蒙的阴翳颜色,刘枭一早去了图书馆,也答应给夏斐找找英文版的《小王子》,看来其实多为余孽。

他学着刘枭给他看的电影悲情的回望一眼宅邸,不过他好像真的应该回不去了,刘家应该会想办法斩草除根。

其实他对这所宅邸也没多少留念。只是有些不舍他的《小王子》。

刘枭发觉夏斐的离开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没人来打搅的睡眠实在是过于安稳,以至于他意识到自从昨晚便再没有见过夏斐的身影,那本放在夏斐房间边上的书也没人动过,他几乎是立刻就隐约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自以为是于他毫无波澜的事情,毕竟这样的结果从夏斐来的第一天他早就有预料。只是心里难免空落,稍有些不习惯。

不过日子还是照样过,他的生活本来就不需要太多的玩乐,他对这样幼稚的活动其实兴致缺缺,他筹备着改天找个时间找个借口外出去把书送给夏斐,图书馆的借书期限是四个月,长的很,正巧他最近有些忙,抽不开身,就先搁置了这个计划。

一切如常,直到他听到火灾的消息。并不是顺道听见的模棱两可的消息,而是刘旻在电话里幸灾乐祸的对他说——“Bahati起火了……你知道的,就是我们那个便宜爹在外面搞得野儿子的学校,他叫什么来着…夏,夏裴?总之就是那个长的也婊儿样的小孩,死在里头啦!”

他皱着眉头,耐心的说:“夏斐。”

“哦,夏斐。”那个青年在电话那头语气颓萎的重复,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兴奋劲。“你不开心吗?”他似乎还不甘心的追问。

刘枭沉默着盯着手机屏幕,直到黑屏后光亮的映出他自己的脸,半晌后语气嘲讽的说,“我有什么好开心的…?他和你对我都没有任何威胁,我想得到的,我就会得到。”

“……”刘旻停顿了一下,转移了话题。“我的pad上次落在家里了,能麻烦您通知一下管家帮我拿到学校来吗?”

刘枭终于不耐烦,“管家上周离职了,还没请到新的。你不会关注一下家事吗?”

“离职?没理由啊,我们家给的待遇那么好。”刘旻自言自语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电话滴的一声挂断了,貌似那头的人已经恼羞成怒,不过这是没有关系的,都不要紧,毕竟他向来擅长往刘旻头上浇冷水,免得这家伙本就蠢的要命的大脑过热了。

开心,当然不会,这压根没什么理由,他说的都是实话,一个拙劣的孩子和一个愚笨的青年,在他看来根本不足以为惧。

可是他感到沉甸甸的心情,他疑惑的解读其为伤心,像是之前他养的那只萨摩耶死了,也是这样的,感觉天是湿漉漉的,也许是眼睛出了问题,心里总压着很重的石头。

他意识到他很难过,为夏斐死亡的消息。

他想象起那场火灾,也许不知从何烧起,终将烧进那个孩子惊恐的漂亮的眼睛里,在他短暂的可悲的生命的最后一刻燃尽美好。

他猜想,或者笃定这是刘家的手笔,能败坏刘家名声的祸根又怎么能留。

他又背起书包,将要去上学,书山有路勤为径;他叫刘旻哥哥,这才是对的;刘晶回来了,没收了他所有的糖,勒令他把所有与学习无关的课外书和电子产品收起来,他顺从的照做,他知道这是他的人生,他要为自己而拼搏了。

他向来自恃为聪明的孩子,也惯热爱些小计谋享受掌局者的快乐,事实证明大多数时候他是成功的,甚至是天才的,无师自通的。对于夏斐,他那时真的也还小,却多自以为是,从未将那个私生子的身份看重,总只觉得好玩,是个逗趣的好伴儿,于是从未意识到自己的纵容和逾越,他算漏了,算漏了年少的悸动和一整个向往明媚的青春。

年少的悸动是下着轻薄的雨的春吗?未免太诗情,心动而已,悲伤而已,白月光该是死的。

马孔多的雨在他的世界里一直淅淅沥沥的渐落,年少的那段时光像个被柔软的棉花糖泡泡包裹着的幻梦,总是朦胧的飘忽的悬着,多似一戳即破的脆弱。那一场火呼啦啦的带着不容置疑的恶把他仅剩的美好烧的透彻,从此以后再无人能顶着笨拙的可爱的伪装睁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的闯入他阴郁的马孔多小镇,送他一颗赤淋淋的滚热真心。

六、

插曲过后,刘枭此后的生活,按部就班规规矩矩的像老宅院墙框出的那片规整的蓝的天,他按着自己的计划,以优异的成绩升了高中,又考上了国外的学校。家里对他总算有些重视,毕竟优秀过人,刘旻又烂泥扶不上墙的软弱无能。

当然刘枭对这样的结果不在乎也不意外,他在慢慢的把他自己的势力建立和发展起来,刘家最多就是一个助力,要想真正的利用刘家,还得想办法排除那个蠢人的干扰,这很麻烦,刘枭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处理。

“刘枭?”

电话那边传来萧未影兴奋的沙哑的低音,“我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准确的说是两件,但是太巧合了;你有兴趣来听听吗?”

刘枭揉揉眉心,把电脑的Exel页面关闭后合上了电脑。“说。”

“第一个Surprise…Bahati。这个名字熟悉吗?”萧未影顿了顿,像在等什么有趣的反应。

“Bahati?”他如愿的听到了刘枭上扬的骤然有些紧张的语调。

“对,那个语言学校,它已经被烧毁了不是吗?你知道那场火的,它带走了那么多个鲜活的lovely的生命呢。”萧未影满意的低笑。

“说重点。”刘枭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平静语气,整个人松弛下来。

“ah…Bahati的火灾不是一直有人觉着蹊跷吗?英都那帮废物警察磨磨唧唧调查了几个月也给不出个结果。”

“那么…和我,或者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不考虑为你那早死的白月光报仇吗?”他戏谑的问。

“早死的…白月光?谁?…夏斐?亏你还记得他……你们不是满打满算见过一面吗?”

对面意味不明的哼一声,“也不是。有个蠢货…说是要找我进行商业约谈,因为是个大厂,我也不能完全不给面子,但对方偏偏的非要约在Bahati…那里明明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不算蠢吧,挺聪明的。算进去三个人,你,我,夏斐。内情人士。”刘枭听完,没什么起伏的分析。

“就当是请君入瓮吧…”萧未影若有所思,“那这第二个Surprise,还真得耽搁刘少一些时间,明天吧,我知道你没事可做刘大学生,Kitten酒馆,我们得面谈。”

七、

电子乐炸响,一片灯红酒绿花天酒地。

“这最好别又是你的恶趣味。”刘枭略觉疲乏的叹口气,颇带有几分幽怨的望着萧未影,对面那人歪头托腮笑靥如花,一双凤眼赤瞳灼灼的烧着恶作剧的邪火,语气轻浮的承诺:“我保证不是。”

刘枭又叹口气,没搭理他,自顾自的搅弄起杯子里的茶水。他最厌恶嘈杂糜乱的环境,让他来这种地方几乎就是在凌迟这位少爷尊贵娇嫩的耳膜。

萧未影没得到回应,倒也不恼,伸出手捅捅刘枭的胳膊。

“Show time.隆重为你介绍一位朋友……Ah…叫新朋友还是老朋友合适呢……他转转眼珠子,旋即放弃了选择,继续很高兴的说。“总之呢,就是我的模特公司里一位tasty的可爱小员工,Felix….”

刘枭眼神幽幽的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一群还算体面的女孩正在捻着秀气的兰花指遮遮掩掩半带羞怯的谈笑,乍看也没什么特别,只是他突然锁定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特别的发色,阳光一样的灿金发尾却攀附些墨黑。

那人从背影看上去更像个女孩,毕竟和小酒馆的大部分女性服务员一样,穿的都是黑白配色的女仆装,只不过能看出来是短发,身形又确实明显的高于一般的女性,这样说来倒更像是某些不可言说的恶趣味。

“或者你更熟悉这个名字…?夏、斐。”

萧未影玩味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他又不免得有些错乱,生怕是那些常见的病症,因思念成疾精神错乱而难免生出些不切实际的幻象,又亦或是个无趣的有关白月光的可恶玩笑。

萧未影似乎很满意见到他萎钝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计谋得逞般愉悦的拉长了声音唤道:“Hey——Felix!”

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倏然的一滞,受惊的猫儿般有些迟疑的缓慢的转过来。

刘枭一时失了语。

他认得那双湿漉漉的鹿一样的眼睛,认得那张美的惊为天人的脸。

他确认那是夏斐。

漂亮人儿似乎还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景里“偶遇”自己的老板,显然一时间慌乱无措,手要去捂自己的裙子,却不留神让端着的盘子上摆盘精致的餐点哗啦啦的洒了一地,瓷片落地,晶莹细碎的小瓷晶四溅,奶油泡芙和覆盆子酱汁在裙摆上晕染出暧昧的粉红色痕迹。

“呀——I'm sorry!!”他手忙脚乱的弯下腰,熟练的收拾打扫起碎片,这时倒也没顾上害羞。

“I will compensate you for all the damages... I'm sorry, miss, I'm truly sorry... Alright.”

萧未影一摊手,无辜的耸耸肩,“事先说好,他就是做兼职,我给他的提成已经在百分之八十了…天呐,我这种好老板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啊,你可别责怪我。”

他说完一挑下巴,“来了。”

“…老板。”夏斐已经处理完了有关盘子的事宜,似乎是为晾了自己的上司而愧疚,急忙就赶了过来,此时像个做错事儿的小孩儿,乖顺的朝着萧未影的方向低垂着脑袋。

“Felix,这位是我的合作伙伴,刘枭,他刚刚对于你为什么要来这里打工感到奇怪呢……来说说。”

萧未影往后一靠翘起二郎腿,好整以暇的视线游离在二人之间。

“啊…刘总好!”他偏转一点身子,对着刘枭半鞠个躬,随即似有些犹疑和无奈的回答,一双眼有些飘忽不定的瞟一眼萧未影:“我有点缺钱…今天穿成这样是因为店里活动,双倍工资。”

刘枭紧紧抿着唇,本来就苍白的皮肤几乎变得青灰,血液涌上耳骨膜热烈的在他耳边砰砰作响。

真是疯了。他想。他能感受到他所预设好的一切正在不可控的崩裂溃败,这一次他也不知所措,一句话也憋不出来,世界像消了音。他在默片般的世界里望着夏斐又转过身去,朝着萧未影露出个他最熟悉的淘气的孩子气的笑容,他想起从前的自己,大概会纵容夏斐给他戴上花环,然后在明媚的如同童话的阳光里和那个金子一样的孩子一起笑的漂亮。

他的底线又一次的无形崩退。

他几乎要哭出来。他知道心该是滚热的沸腾的,可他把眼泪憋了回去。这不是他该有的样子。

刘枭,永远都是掌局者,他不会输,而他想要的,也迟早会得到。

他该微笑,疏离,礼貌。

八、

“怎么…?太激动了,话都说不出来?”萧未影打发走了夏斐,看起来已经要憋不住笑,拢拢手里的吸管调侃他。刘枭依旧抿着唇不说话,那双温文尔雅的眼睛就在偏深色的镜片后边儿怔怔的盯着眼前的咖啡杯。

“别伤心。他没认出你只是因为失忆了…喂?你怎么了?”萧未影歪下头试图看清刘枭的表情,却始终无法从那始终俊朗温逸的眉宇里搜寻出一丝动人的情绪。

他见刘枭没反应,半天也只是自讨个没趣,悻悻的低下头咬住吸管,眼睛却还饶有兴味的盯在刘枭身上。

“你确定这是夏斐?”刘枭深呼吸,终于又调整回一点状态,偏头望向夏斐远去忙碌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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