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上小学的清晨，营区的木麻黄挂着晨露。路昭昀把浅粉碎花书包递到儿子手里，秦景然已将安澜的水壶装满温水。“走，咱们一起送安澜去学校。”秦景然自然地牵过路昭昀的手，另一只手牵着蹦蹦跳跳的安澜，三人的影子在晨光里拉得很长，脚步踩过落叶，沙沙响得像在哼歌。
安澜在校门口踮着脚抱了抱他们，转身跑进教学楼时，还回头挥着小手喊：“爸爸妈妈下午早点来！”秦景然和路昭昀站在原地，直到那抹小小的身影消失，才相视而笑，手牵着手往回走。路昭昀看着身旁身姿依旧挺拔的秦景然，指尖蹭过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枪、练战术留下的痕迹，却总在牵她时格外轻柔。“中午给你做酸菜粉条吧，妈寄来的酸菜正好开封。”“好，再配个虾皮豆腐，安澜晚上回来也爱吃。”两人聊着家常，脚步不快，晨光落在他们肩头，暖得像多年前第一次在海边并肩看日落的模样。
秋末秦父老寒腿犯了，路昭昀收拾行李时，秦景然帮着把鱼干、虾皮仔细装进行李箱。“我送你们去车站，正好跟教导员报备下，等忙完这阵，我也回趟老家看看爸妈。”去车站的路上，秦景然一手拎着行李，一手始终牵着路昭昀，安澜坐在后排，抱着秦母织的小毛衣，叽叽喳喳说着要给爷爷讲故事。候车时，秦景然给路昭昀买了杯热豆浆，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背：“路上照顾好自己和安澜，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路昭昀点头，看着他军装上的领章，忽然想起当年他递结婚报告时的模样，眼眶轻轻发热。
路昭昀带安澜回老家的半个月里，秦景然每天训练结束，都会站在海边给她打电话。“今天安澜跟爸下棋没？”“妈熬的药你别忘了喝。”电话里的海风声混着他的声音，让路昭昀觉得他仿佛就在身边。等他们返程那天，秦景然提前半小时就等在车站出口，看见他们的身影，立刻快步迎上去，先接过路昭昀手里的包，又揉了揉安澜的头，随即自然地牵过路昭昀的手：“累了吧？回家给你们炖排骨汤。”
周末去海边捡贝壳，秦景然牵着路昭昀的手走在前面，安澜提着小桶跟在身后，时不时弯腰捡起好看的贝壳。海风拂过路昭昀的头发，秦景然伸手帮她别到耳后，目光落在远处的海平面：“还记得第一次带你来这儿，你说浪花像在唱歌。”路昭昀笑着点头：“那时候你给我串的贝壳手链，我还收着呢。”安澜突然举着一个大贝壳跑过来：“爸爸妈妈！这个给你们，串成手链！”秦景然蹲下来接过贝壳，路昭昀靠在他身边，看着儿子兴奋的模样，忽然觉得，这么多年过去，最珍贵的始终是身边这个人——无论走多远，他总会牵着她的手，并肩走过每一段路。
后来安澜渐渐长大，去外地读大学的那天，秦景然和路昭昀依旧手牵着手送他到车站。安澜进站前抱了抱他们：“爸，妈，你们在家多注意身体，常去海边散散步。”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两人没有立刻离开，依旧并肩站在原地，像当年送安澜上小学时那样。“咱们去海边走走吧。”秦景然轻声说，牵着路昭昀的手往海边走。夕阳把海面染成金红，两人的身影在沙滩上紧紧靠在一起，海浪声依旧温柔，就像他们相伴走过的岁岁年年——没有轰轰烈烈，却始终手牵手、肩并肩，把山海间的日子，过成了最安稳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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