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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逢春8.1

斩神鱼夜:枯木逢春

◎阳光精神病院/特制稿纸

By Yangguang Mental Hospit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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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 1Day.

我的确没能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以“病人”的身份被送往斋戒所。今天初到病院,简单探索了一下住院区区,发现这里的条件要比监狱区好多了。

这里的病房是一个独立的金属立方体,当年的七夜就是在这样的病房里熬过沧南大劫后【凡尘神域】的暴走,以及为打破“心关”囚笼的休养。

我不想让七夜过度担心我,真就把我当成残疾人对待,所以我总是习惯隐瞒自己的伤痛。久而久之,发现自己明明感觉很痛很痛,可身体就是不会表达,不会反馈。李医生说,这是我身体本能该有的“疼痛反馈机制”出现障碍。

我的潜意识在排斥自己“病人”的身份,在隐瞒所有的伤痛,就连药都吃不下去了。

七夜一直在尝试安抚我的情绪,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人揪起来暴打了一般难受……他一直都在跟我说让我不用害怕,安心接受治疗就好……

所以我决定要好好接受治疗,我想分担七夜的忧虑。他已经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不能再连累他了……我不想再做一个没有用的人。我想试着好好爱他,这样七夜就不必再为了我感到心痛,也不必为了我舍弃自己的一切了。

第二夜 2Day.

今早李医生来查房,问了一些问题。最开始是一些很简单的,用于判断病人状态和认知的问题。可我却下意识地把这当做是思维逻辑测试了,一时有些紧张。

李医生的问诊勾起了我对沧南的回忆。

沧南是我的故乡,也是我与七夜最初相遇的地方。我在那里经历了黑夜,亦见到了救赎我的阳光。与我而言,七夜就是我的全世界。我拼尽全力,也要好好爱着他。

他会在我难受时,握着我的手,蹲下身,仰头像是只小猫一样凝视着我的眼眸,默默用另一只手轻轻替我擦去额角的汗和眼角的泪。

这个世界伤了我千遍万遍,而他依旧待我温柔如故。

这样的人,想不去爱他都难。

明明才刚到斋戒所第二天,我就开始特别特别想念他。这种想念却又不能不能相见的感觉十分难受。好在问诊结束后,李医生还提到说七夜明天有可能会抽空过来看望我。这对我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至少日子又有盼头了。

下午有自由活动时间,想来也是闲着,拿了把吉他弹唱。吉他是我上大学时学会的,唱的是一首日语歌《春嵐》,歌名意为“春天的暴风雨”。

其中有一句歌词译作“呼唤了春天暴风雨啊,我的心已经受伤了”,唱的时候甚至觉得莫名有些应景,只觉得自己已经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我这辈子还很少有过情感如此丰富的时刻,也许是卧底克苏鲁的时候被真理之门交换了情感,已经习惯了吧。等我回过神来时,李医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活动室,并对我表示赞赏。

其实当时我只是不想闷在病房里腐烂掉,就去到活动室随便玩玩罢了,这真没什么厉害的。如果可以的话,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当面给七夜唱一唱这首歌。他应该会喜欢的吧?

第三夜 3Day

昨晚其实并没有睡好……算是被“克系的低语”给骚扰了。于是我日夜呼唤心中那个名字以求慰藉。

七夜啊七夜……

没想到七夜今天这么早就来了。他说他早起给我熬了点我爱吃的海鲜粥带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反胃感,但我怕林七夜过度担心我,我没跟他说。他小心翼翼地给我喂粥,怕烫到还轻轻吹了吹。他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味道很不错。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算是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几天没见,甚是想念”了。即便彼此已经经历过许多,他依然在认真热烈地爱着我,曾被剥去情感的我只感觉像梦一样……可是这不是梦。

以前的我习惯了理性的思维,此刻却发现,感性的情绪并非一无是处。

意外还是出现了,反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我还想坚持吃完那一碗海鲜粥……那久违的味道,过了这次就不知道下一次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吃上了。

我竟是第一次直视我吐出来的东西。不知道是多年卧底克苏鲁,已经习惯了那些恶心的血肉冲击,吐出那个神秘不明物体后我反而舒服多了,也没有特别反胃。

可是林七夜却很担心我……

我不想让他担心,我想告诉他我没事,我想坚持吃完那碗海鲜粥来证明我没事。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和我有个约定,将来我们会去到海边看一次日出。但愿我能坚持到这个将来的降临吧。

李医生照例给我挂上了营养液。说实话,输液输多了,血管有点痛……但是我一直忍着没说。可能是我习惯了吧。

虽然李医生和七夜一直都在跟我强调,如果觉得疼了或者哪里难受不舒服的一定要第一时间跟他们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对我来说好像很困难。

每次准备开口时,看到他们脸上的神色,我心猛地揪紧,然后喉结一滚,默默地把话咽了下去。

这就是所谓的“疼痛反馈机制”失效?看啊,现在的我居然连反馈“疼痛”的勇气也没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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