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番外:晨光即兴曲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张真源先醒来了，他侧过身，注视着仍在熟睡中的苏然。她的呼吸平稳而轻柔，一缕黑发搭在脸颊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忍不住伸手，极轻地将那缕发丝拨到耳后，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一件珍贵的乐器。

苏然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往他方向靠了靠，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正做着什么美梦。

张真源的心里涌起一阵柔软的暖流。距离王斌事件已经过去半年，苏然妹妹的手术非常成功，正在康复中。而他们，在经历了那么多波折后，终于学会了坦诚相待，不再让误解和猜忌有机可乘。

他悄悄起身，赤脚踩过温暖的地板，来到客厅那架复古钢琴前。这是他们上个月一起挑选的，苏然说它的音色像“裹着蜜的阳光”。

张真源掀开琴盖，手指轻轻落在琴键上。他即兴弹奏起一段轻柔的旋律，灵感来自于这个宁静的清晨，来自于心中满溢的安宁与幸福。

旋律如流水般在公寓里流淌，轻盈而温暖。他不知道的是，卧室里的苏然已经醒来，正靠在门框上静静听着，眼中盛满温柔。

一曲终了，掌声轻轻响起。张真源回头，看见苏然穿着他的衬衫，倚在门边，晨光为她勾勒出一圈柔和的光晕。

“新作？”她走近，手指随意地在高音区敲出一串清脆的音符。

“即兴之作，”张真源拉住她的手，将她带到琴凳上坐下，“献给这个美好的早晨，和某个让我心动的制作人。”

苏然轻笑，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油嘴滑舌。”但眼里的喜悦藏不住。

她的手指在琴键上游走，为刚才的旋律加上了一段和谐的中音部。张真源眼睛一亮，随即加入低音部分。两人即兴合奏，音乐在客厅中交织，如同对话般自然流畅。

没有争论，没有妥协，只有纯粹的音乐对话和默契的配合。旋律逐渐丰富起来，从轻柔的晨曲变为一首充满生机与喜悦的协奏曲。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两人相视而笑。

“我们应该把它录下来，”张真源说，“就叫《晨光即兴曲》。”

苏然摇头，嘴角噙着狡黠的笑：“不，有些旋律只属于特定的时刻，就像这个早晨，只属于我们。”

她站起身，向厨房走去：“现在，某个天才音乐人是否愿意帮他的制作人准备早餐？我听说她最喜欢吃煎蛋卷配橙汁。”

张真源跟上，从后面环住她的腰，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遵命。不过我得提醒你，那个制作人对我煎蛋卷的水平评价可是‘有进步空间’。”

苏然转头，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那是因为她标准太高。”她的眼睛弯成月牙，“但你的音乐，在她这里永远是满分。”

阳光洒满厨房，煎蛋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窗外传来遥远的城市噪音，但在这个空间里，只有锅铲的轻微声响和偶尔的轻言笑语。

餐桌上，苏然突然想起什么：“今天下午要去公司开会，讨论下一张专辑的方向。”

张真源喂她一口橙汁：“已经有想法了？”

“嗯，”她点头，眼睛亮起来，“我想做一张完全‘反市场’的专辑。不考虑流行趋势，不计算商业价值，只做我们真正想做的音乐。”

张真源挑眉：“苏制作人，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人总是会变的，”苏然微笑，“特别是当她遇到某个固执的歌手后，才发现音乐最打动人的部分，从来不是精密的计算，而是真实的表达。”

饭后，他们并肩洗碗。张真源洗碗，苏然擦干，配合默契得像经过无数次排练。

“记得我们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吗？”张真源突然问，“你对我那些‘不切实际’的音乐理念毫不留情。”

苏然假装严肃：“我现在依然会对不切实际的想法毫不留情，张先生。”随即又笑起来，“不过，也许我会先试着理解它，而不是直接否定。”

水滴从水龙头滴落，在阳光下闪烁如钻石。张真源关掉水，转身面对苏然：“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

“我的专业素养？我的敏锐耳朵？我的——”苏然故意板着手指列举。

“你争论时鼻子会微微皱起来，”张真源轻声打断，手指轻轻抚过她的鼻梁，“你专注时会不自觉地咬下唇，喝到喜欢的咖啡时眼睛会亮起来，还有...”他停顿一下，“你总是假装冷静理性，但其实心里藏着比谁都热烈的火焰。”

苏然怔住了，随即耳尖微微泛红：“这不像那个被媒体称为‘情感迟钝’的张真源啊。”

“那是因为他还没遇到能点燃他的人。”张真源低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

窗外，阳光正好，微风轻拂。在这个平凡的早晨，没有镁光灯，没有粉丝的尖叫，只有两个相爱的人，和属于他们的简单幸福。

“知道吗，”苏然轻声说，“我妹妹昨天问我，什么时候能再听到我们的合作。”

“你怎么说？”

“我说，最好的合作不一定要在录音室里。”她拿起手机，播放刚才悄悄录下的即兴合奏，“就像这个，没有任何商业压力，纯粹为了快乐而创作的音乐。”

音乐在厨房里回荡，简单却充满生命力。张真源听着，突然有了灵感。他拿起笔，在餐巾纸上迅速记下几段旋律。

“下一张专辑的第一首歌，”他举起餐巾纸，“就叫《厨房晨光》，只有钢琴和人声，保持即兴的瑕疵和不完美。”

苏然接过那张餐巾纸，眼神柔和：“这就是为什么我爱你的音乐，张真源。永远真诚，永远出乎意料。”

电话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是公司打来的。苏然接起，语气恢复专业：“是的，李姐，我们下午三点准时到。专辑方向？我们有些新想法...”

张真源看着她通话时认真的侧脸，忍不住微笑。这就是苏然，既能与他即兴创作，又能冷静应对商业世界的复杂性。不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而是融合与平衡。

通话结束，苏然叹了口气：“李姐说市场部希望我们延续上一张的成功模式。”

张真源从后面抱住她：“那你怎么说？”

“我说音乐人需要遵循内心的节奏，而不是市场的节拍。”苏然转身，眼睛闪着挑战的光，“何况，最成功的商业表现，不正是来自最真实的艺术表达吗？”

张真源大笑：“苏制作人，你变了。”

“是进化，”她纠正道，手指轻轻划过琴键，弹出一段轻快的旋律，“就像音乐一样。”

阳光移到了客厅中央，照亮了钢琴和散落的乐谱。在这个平凡的早晨，一切都恰到好处——咖啡的浓度，阳光的角度，蛋卷的火候，以及爱人的微笑。

而最好的部分是，这不仅仅是番外的一个甜蜜片段，而是他们未来生活中，无数个平凡又非凡的日子的开始。

音乐与爱，终于找到了它们的和谐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