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畔遇旧笙

九月的育英高中，梧桐叶刚染上浅黄，风里还裹着夏末的余温。教学楼前的公告栏前挤满了人，刚转学来的艺术生名单被围得水泄不通，林慕笙攥着书包带挤在人群后，浅棕色的头发被风吹得微翘，额前碎发下露出的眼睛亮的像浸了星浸，正踮着脚在艺术生转学名单上找自己的名字。“让让，借过一下。”他声音清亮，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软糯，前面的同学下意识侧身，露出名单上“林慕笙”三个字。他刚勾着唇角要笑，身后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原本喧闹的人群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议论声都低了八度，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起来。林慕笙好奇回头，撞进一道清瘦挺拔的身影里。裴墨池背着黑色双肩包，领口纽扣系得一丝不苟，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却没融化半分周身的冷意。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像精准计算过距离，路过公告栏时，目光淡淡扫过人群，却在落在林慕笙身上时，骤然顿住。林慕笙好奇地回头，就见穿着白衬衫的少年从教学楼里走出来。裴墨池背着黑色双肩包，领口纽扣系得一丝不苟，阳光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却没融化半分周身的冷意。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像精准计算过距离，路过公告栏时，目光淡淡扫过人群，却在落在林慕笙身上时，骤然顿住。林慕笙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裴墨池径直朝自己走来。周围的同学都屏住了呼吸，谁都知道，这位常年霸占年级榜首的学神从不爱与人亲近，就连老师问话，他也只说必要的字句，更别说主动停下脚步。可此刻，裴墨池停在林慕笙面前，指尖微微蜷起，喉结动了动，吐出的话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发紧：“林慕笙？”他站在林慕笙面前，指尖悄悄蜷起，喉结滚了滚，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尾音藏着不易察觉的发紧。林慕笙愣了愣，盯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脸看了两秒——高挺的鼻梁，薄而直的唇，还有那双漆黑的眼睛，分明是记忆里那个总跟在他身后把草莓味硬糖塞进他手心的小不点，可眼前的人周身的冷意，又让他不敢确定。他眨了眨眼，试探着开口：“你是……墨池哥？”裴墨池的眼神瞬间软了，像被阳光融了的冰。他没应声，只抬手帮林慕笙把被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刚碰到少年温热的耳尖，自己的耳尖先红透。周围倒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林慕笙却没在意，晃着手里的转学通知书笑起来，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我转到高二（1）班啦！以后又能跟你一起上学了！”裴墨池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起小时候——林慕笙也是这样，举着画满彩虹和小太阳的蜡笔画跑过来，奶声奶气地喊“墨池哥，你看我画的我们”。后来因为搬家，两人断了联系，他把那幅画夹在课本最里面，看了好几年，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个总黏着他的小尾巴。 “嗯。”裴墨池应了声，声音又低了些，“晨读课后我带你去教室，顺便认认校园。”林慕笙笑得更欢了，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好啊！”早读的预备铃响起，林慕笙挥着手往教学楼跑，浅棕色长发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裴墨池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走廊拐角，风卷着梧桐树叶在脚边，他低头踢了踢脚边的梧桐叶，嘴角悄悄勾了点浅弧——原来分开这么多年，他还能一眼认出，属于他的旧时光。他摸了摸口袋里那颗草莓味硬糖——是早上出门时特意装的。风再次吹过，梧桐叶沙沙作响，落在两人脚边。周围的同学还在窃窃私语，讨论着高冷学神怎么会对新转来的艺术生这么不一样，只有裴墨池知道，眼前这个笑起来像小太阳的少年，是他藏了好多年的，没有说出口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