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客厅里,情公主和水清漓的座位空着,气氛沉得像浸了水的棉絮。黎灰的背刺本就让人堵心,如今又少了两位,颜爵的折扇敲在掌心,发出沉闷的声响。云轻鸢指尖捻着片茶叶,忽然抬眼:“来了。”
窗外瞬间被黑暗吞没。曼多拉握着泛着暗光的灵犀令牌,身后跟着火领主与梦公主,幻影兽的嘶吼像无数根针,扎得人耳膜发疼。“正好活动活动。”云轻鸢起身时,月舞霓裳鞭已在腕间绕了圈,金丝映着晨光,亮得晃眼。繁芜的黑气立刻缠上来:“阿鸢,我帮你挡着幻影兽!”
火燎耶举着烈焰冲在前头,时希的时间法术“滴答”作响,与花翎的藤蔓缠在一起,将他困在半空。曼多拉与辛灵的战场炸开,空间裂缝吞掉成片黑暗,又被新的黑雾填满。金王子的金骨宝剑舞得像道流光,茉莉站在他身后,看着那些溃散的幻影兽,眼底泛起柔光。
云轻鸢挥袖间,净化之力漫过台阶,刚扑上来的幻影兽便化作光点。她正欲上前,一团紫色幻雾突然缠上手腕,孟艺的笑声从雾里钻出来:“小芜的主人,跑这么快做什么?”
“梦公主的幻术,还是这么没长进。”云轻鸢指尖轻点,净化之力顺着幻雾漫过去,却在触到孟艺衣袖时收了劲——那雾里藏着繁芜的黑气暗号,是“演场戏”的意思。
繁芜立刻配合地炸毛:“敢碰我主人!”黑气凝成小拳头,却在离孟艺半尺处停住。
孟艺笑得更欢了,故意加重力道将云轻鸢往怀里带:“沾上我的雾,可就由不得你了。”话音未落,一道透明丝线突然从斜刺里窜出,比幻雾快十倍,“嗖”地卷住云轻鸢的腰!
“星尘,动手前不知道打声招呼?”云轻鸢的声音冷下来,月舞霓裳鞭的金丝瞬间绷直,死死缠住那丝线。星尘的灰色漩涡在廊柱后显现,绑着绷带的脸上挂着欠揍的笑:“阿鸢,好久不见,跟我走一趟?”当年她抢了他的命运牌扔进地震的裂缝,世王也只笑着说“让着点妹妹”。
“放开阿鸢!”繁芜的黑气瞬间暴涨,却被星尘用幻术挡开。
孟艺见状,立刻拔高声音尖叫:“魔术师抢人啦!”脚底下却悄悄用幻雾织了层网,拦住想冲过来的幻影兽。
星尘拽着丝线往漩涡退,云轻鸢被他带得踉跄两步,趁机在他手背拍了下——那是十阶的暗语,问“是不是大哥的意思”。星尘的手猛地一紧,拽得更急了:“别磨蹭,二阶快到了!”
“阿鸢!”水清漓的声音像冰锥砸下来,蓝色水幕从半空压落,却只擦过漩涡边缘。他周身的水之护甲泛着冷光,显然是动了真怒。
漩涡闭合的刹那,云轻鸢听见庞尊的雷电劈碎了瓦片,颜爵的折扇“啪”地合上,还有繁芜喊:“我跟你拼了!”她被星尘拽着在扭曲的空间里跌撞,忍不住踹了他一脚:“绑架我很有趣?当年烧你命运牌的账还没算!”
星尘踉跄了下,苦笑:“小师姐,我哪敢绑架你。十阶的人快出来了。”他顿了顿,声音压得像蚊子哼。
星尘拽着她钻进更深的裂隙,“别想着反抗,外面那帮灵犀阁的跟疯了似的,被他们抓住,我这把骨头得被拆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水清漓的水龙撞碎了空间壁垒。星尘暗骂一声,拽着云轻鸢往裂隙深处钻:“先躲躲!等他们走远了再说!”
云轻鸢被他拉着跑,心里却透亮。星尘虽是十阶里最爱惹事的,却从不会真伤她。这次的“掳走”,八成是大哥的意思。她摸了摸发间的墨玉簪,那里藏着给文砚辞的讯息,只五个字:“我没事,等我。”
而外界,繁芜正红着眼眶揪着孟艺的衣袖:“快用幻术找!我主人肯定是被胁迫的!”孟艺看着空间裂隙的方向,指尖幻雾轻轻晃——她哪会不知道,刚才云轻鸢拍星尘那下,是“知道了”的意思。
水清漓的水龙在屋顶盘旋,庞尊的雷电劈开了云层,灵犀阁的人四散成光点。颜爵若有所思地看向裂隙残留的气息——那里面,除了星尘的幻术,分明还有一丝极淡的净化之力,像是……主动跟上去的。
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