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派大比将至

晨雾未散时，林悦抱着一摞新得的炼丹笔记从玄清真人的丹房出来。青石板路上还凝着露珠，沾湿了她的绣鞋，却比不得她此刻发颤的指尖——丹房外那棵百年老槐下，围着七八个弟子，人人脖子伸得老长，盯着树杈上钉着的朱红榜文。

"大比？今年提前了？"

"听说掌门真人得了上古秘境的消息，要挑最出色的弟子带队。"

"林师姐来了！"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众人齐刷刷转头。林悦被看得耳尖发烫，硬着头皮挤到榜前。红纸上"玄霄派第三十六届论道大比"几个金漆大字刺得她眼花，下方密密麻麻写着规则：三日后起，连比七日，分练气、筑基两境，每境取前三，奖励包括上品灵石百枚、高阶法器、以及...随掌门真人进入上古秘境的资格。

"秘境？"林悦喉头发紧。她记得原著里，这秘境是主角叶璃机缘的关键，能开出一株续命仙草救她师父。可此刻她盯着"每境前三"的要求，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她如今不过练气七层，在门派里勉强算中游。上回和楚风比试时，她靠取巧赢了，但若遇上真正的高手...

"林师妹。"身后传来熟悉的青竹香，苏念尘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他月白道袍未染半分尘色，发间玉簪在雾中泛着冷光，"在看大比榜？"

林悦慌忙点头，余光瞥见他腰间那柄常年裹着布的长剑，剑穗随着呼吸轻晃。"苏师兄也...要参加？"

"筑基境的比试。"他垂眸看她，眼尾的泪痣在晨雾里若隐若现，"你呢？"

林悦张了张嘴，喉咙像塞了团棉花。她想起古洞任务时自己手忙脚乱的模样，想起炼丹时炸碎的丹炉，想起和楚风比试时摔了个屁股蹲——这些画面在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转，最后定格在系统面板上：苏念尘好感度78，叶璃75，楚风82，玄清真人90...这些数字突然变得滚烫。

"我...还没想好。"她声音发虚。

苏念尘却笑了，眉梢微挑："那日在练武场，你用风刃裹着冰棱破了楚风的防御。"他屈指虚点她丹田位置，"这招连我都没想到。"

林悦愣住。那日比试她明明摔得狼狈，原来他都看在眼里？

"大比是试错的机会。"他忽然伸手，替她拂去肩头沾的槐花瓣，"你若参加，我替你留意对手的功法路数。"

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楚风咋咋呼呼的声音："悦悦！悦悦你看榜了没？"

林悦慌忙退开两步，耳尖红得要滴血。楚风跑得太急，腰间的青玉坠子撞在石阶上叮当作响，发带都散了半缕："我刚去领了大比报名表，你填不填？填的话我帮你磨墨！"他从怀里掏出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红纸，边角还沾着墨迹，"你上次连赢两场，现在好多人都在说'林师姐要冲前三'呢！"

"谁在说？"林悦被他的热乎劲烫得后退。

"就...就昨天我在食堂吃饭，有个外门的小师弟说，"楚风挠着后脑勺，耳尖也红了，"说你在古洞能帮叶师姐挡妖物，炼丹还得了真人的秘籍，肯定能拿奖。"他忽然抓住林悦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你想想，要是拿了奖，掌门真人说不定会收你当亲传！到时候...到时候我给你当护法！"

林悦被他说得心跳如擂鼓。她望着楚风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想起原著里这个师兄——原主曾经拿他当踏脚石，故意在他送香囊时当众嘲讽，最后他因爱生恨，在大比上废了原主的灵脉。可此刻他的手暖得像团火，哪里有半分怨恨？

"我...我再想想。"她抽回手，转身要走，却撞进一汪春水般的笑意里。

叶璃不知何时站在槐树另一侧，怀里抱着株刚采的灵草，发间的珍珠步摇随着动作轻颤："悦悦是在犹豫？"她走过来，将灵草递给林悦看，"这是我今早去后山采的冰魄草，能温养经脉。若你参赛，我每日送你一株。"

"叶师姐..."林悦喉咙发紧。原著里的叶璃是天之骄女，最恨原主的陷害，此刻却像个普通的小师妹，眼睛弯成月牙："我看过你和楚师兄的比试，你的应变比我想象中好得多。"她压低声音，"再说了，若你不参赛，谁陪我在擂台上说话？那些人一上来就打打杀杀的，怪无聊的。"

林悦被她逗得笑出声。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透过槐叶漏下来，在三人身上洒下斑驳金斑。她望着叶璃腕间和自己同款的同心结——那是前日她们一起在市集买的，说是"姐妹信物"——忽然觉得心口涨得厉害。

"我参加。"她听见自己说。

楚风立刻欢呼起来，差点把手里的报名表甩到天上去。叶璃笑着拍他后背，苏念尘站在一旁，眼尾的泪痣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林悦摸着怀里的冰魄草，指尖触到草叶上的晨露，凉丝丝的，却让她想起系统面板上不断跳动的数字——那些原本只存在于数据里的好感度，此刻正化作实实在在的温度，从四面八方涌来。

"叮——"

系统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宿主决心参赛，触发隐藏任务：门派大比登顶。完成奖励：随机高阶功法×1，好感度全角色+10。】

林悦低头看自己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老长。她想起刚穿越时，对着陌生的雕花床帐发抖；想起第一次见到苏念尘时，他复杂的眼神；想起玄清真人把丹药塞进她手里时，掌心的温度...原来所谓的"恶毒女配"，不过是原著里短短几行字的标签。而她此刻站在这里，有师兄的鼓励，有师姐的信任，有师尊的期待——这些，才是真实的。

"走啊！"楚风拽她的袖子，"我带你去领参赛服，是新染的月白色，比我那件好看多了！"

林悦任由他拽着跑起来。风掀起她的衣摆，吹得槐树沙沙响。远处练武场传来法器碰撞的脆响，有弟子在喊："张师兄，你的火符要控稳！"丹房方向飘来药香，是玄清真人在炼新丹。她忽然觉得，这个曾让她恐惧的仙侠世界，此刻像杯刚沏的茶，初尝时带点苦，细品却满是回甘。

"楚风！你慢点！"她笑着喊。

"那你说，你要选哪场擂台？"楚风回头，发梢沾着槐花瓣，"我帮你把'林悦必胜'的旗子挂最高处！"

叶璃在后面笑着摇头，苏念尘则望着两人跑远的背影，嘴角微微翘起。风卷着红榜的边角，"玄霄派第三十六届论道大比"几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在说：属于林悦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