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在悬浮的光晕名字中,你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墨清恒】之上。
与师尊相关的幻境,会是什么模样?是继续在玉羡峰上听他讲解那些晦涩难懂的道法,还是会有别的际遇?
你注意到,在【墨清恒】名字的下方,还有一行若隐若现的小字:【附带:沈栖棠,谢临砚】。
好家伙,这是买一送二?一场师徒历练,还打包附赠大师兄和二师姐?你嘴角微抽,但好奇心更盛,毫不犹豫地点了下去。
幻境铺展,依旧是熟悉的苍云派,玉羡峰上云雾缭绕,灵气充盈。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紧绷感。
你很快便察觉到了这紧绷感的来源——鹤别青山与季沫白。这两人不知为何,对你投来的目光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嫉恨与怨毒,仿佛你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师徒有伦,此乃修真界传承数百年的铁律!晓鹿语,你难道不知吗?”鹤别青山拦在你前往讲经堂的路上,声音冰冷,带着质问。
他如今拜在悦欢峰叶琼安宗主门下,但与你的纠葛似乎并未因门派不同而减少。
季沫白站在他身侧,一双眼睛泫然欲泣,看着你的眼神却像是淬了毒,她尖声附和,声音刺耳:“都是你!是你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师尊!你该死!”
你无奈地揉了揉被他们吵得发疼的耳朵,只觉得这两人简直不可理喻。“师徒有伦”?这规矩你当然知道。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在你看来,有些规矩的存在,本身就是为了在合适的时候被打破的。不然你以为你上高中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多同学能把厚厚的校规当成挑战书一样,变着花样地“玩”?
你懒得与他们争辩,只想绕开他们。跟脑子不正常的人讲道理,纯属浪费口水。一对聒噪的狗男女。
然而,季沫白见你不理不睬,更是气急败坏,口不择言地喊道:“还有栖棠师姐前日莫名病倒,昏迷不醒!是不是也是你害的?!你嫉妒她得了师尊青眼,对不对!”
这指控更是荒谬至极!你正欲反驳,一个带着怒意的、略显生涩却凌厉无比的剑风骤然从旁袭来!
“唰!唰!唰!”
只见沈栖棠不知何时出现,手中握着一柄平时很少见她使用的软剑。
虽然动作看起来还有些生疏,显然是第一次用剑对敌,但那含怒而发的几招,却精准、狠辣,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泼辣劲儿,三下五除二,竟直接将猝不及防的鹤别青山打翻在地,剑尖直指他的咽喉!
“动不动就师姐、师姐的喊,你烦不烦?!”沈栖棠柳眉倒竖,美眸圆睁,瞪着地上狼狈的鹤别青山,语气又冲又怒,“谁是你师姐?我玉羡峰可没你这号人!竟然还敢污蔑我们小师妹,想害她?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和维护,让你都有些愣住了。平日里二师姐虽然活泼跳脱,爱逗弄你,但如此彪悍动手的一面,你还是第一次见。
这时,墨清恒也闻讯赶来。他先是走到你身边,目光在你身上扫过,确认你无碍后,轻轻拍了拍你的肩膀,以示安抚。
随即,他转向被沈栖棠制住的鹤别青山和一旁吓呆了的季沫白,原本平和的气息瞬间变得渊渟岳峙,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残害同门,乃我苍山派门规首条大罪。鹤别青山,你无凭无据,污蔑构陷同门,更意图挑起争端,你可知罪?”
季沫白难以置信地望着墨清恒,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话,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委屈:“师尊!我……我才是您的徒儿啊!您为何……为何要偏袒她?明明是她……”
“住口。”墨清恒打断她,眼神淡漠如冰,“本座没有动不动就装柔弱、扮可怜,满身茶味的徒弟。”他这话可谓毫不留情,直接撕破了季沫白惯用的伪装。
站在墨清恒身侧的谢临砚,此刻也慢悠悠地开口了,他手中把玩着一枚小小的玉符,语气是一贯的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堪比淬毒的利箭:“季师妹,你这般作态,知道的以为你是来修仙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玉羡峰的茶水间被打翻了呢。这满屋子的茶香,熏得人头疼。”
“你……你们!”季沫白被师徒三人接连的犀利言辞怼得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指着你们,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副摇摇欲坠、受尽欺凌的模样,此刻看来只显得无比滑稽。
墨清恒不再看她,目光重新落回鹤别青山身上,带着最终的裁决:“鹤别青山,构陷同门,罚思过崖面壁三年。季沫白,心术不正,搬弄是非,即日起禁足悦欢峰,未经允许,不得踏出半步。”
他的判决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鹤别青山面如死灰,被闻讯赶来的执法弟子带了下去。季沫白也被悦欢峰的师姐思芋文脸色不太好看地领走。
一场风波,在墨清恒绝对的实力和权威下,迅速平息。
沈栖棠收起软剑,跑到你身边,关切地问:“小师妹,你没事吧?那两个混蛋没伤着你吧?” 谢临砚也投来询问的目光。
你摇摇头,心中暖流淌过。
看着维护你的师兄师姐,以及那位看似清冷、却会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站在你身前、为你扫清污蔑与障碍的师尊,你忽然觉得,那些所谓的“规矩”、“伦常”,在真心相待、彼此信任的师徒情谊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规矩是死的,但守护的心是活的。
幻境缓缓消散,但那份被坚定选择和守护的暖意,却留在了你的心间。你知道,无论外界有多少风雨,玉羡峰,永远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