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看着远方,正准备前往角宫,就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呼喊。
“宫远徵。”徵宫那总是弥漫着死寂与诡异气息的庭院入口处,一个身影正怯生生地探出来。
正是她。
那个在他脑海里盘桓了一整夜,让他心烦意乱又豁然开朗的少女。她依旧穿着那身娇嫩的鹅黄色裙衫,像一枚刚刚成熟、带着露水的新鲜杏子,与周遭阴郁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如此鲜明地撞入他眼底,心间。
她似乎有些犹豫,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浅杏色的披帛,一双清澈的鹿眼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院内那些形态狰狞的毒草和檐下悬挂的骨制风铃,眼神里既有压不住的好奇,也有一丝踏入禁忌之地的忐忑。
晨风拂过,带来庭院外清冽的空气,也送来了她身上那缕极淡的、甜暖的香气,瞬间冲散了宫远徵周身浓郁的苦涩药味。
她怎么来了?
宫远徵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一夜深思后所有构建起的冷静决心,在真正见到她的这一刻,竟有些摇摇欲坠。他僵立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是该像以往那样摆出徵宫之主的冷漠威严,还是该顺应心底那汹涌的、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渴望?
那少女似乎终于鼓足了勇气,抬起眼,恰好对上了他怔忡的目光。她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开一个略带羞怯却无比明亮的笑容,如同破开云层的朝阳,瞬间驱散了徵宫盘踞不散的阴霾。
“宫远徵,”她声音软糯,带着清晨特有的清新气息,“你…你起来啦?”
她向前挪了一小步,鹅黄色的裙摆拂过带着露水的石阶,目光落在他依旧穿着昨日衣袍、略显褶皱的衣襟上,以及眼睑下那抹未能遮掩住的淡淡青影,秀气的眉头微微蹙起,那担忧的神情又浮现出来。他不会因为她吼他,所以气得睡不着吧。
“我…我是来····道歉的,对不起啊,我昨天不应该凶你的,你别生气了嘛。”软糯的声音似在他耳边撒娇。“我给你带了一个好宝贝,我的赔礼哦!”
她微微举起手中一个小巧精致的白玉瓷瓶,瓶身在她指尖泛着温润的光泽。
宫远徵的目光从她真诚的眼眸,滑到她微蹙的眉心,再落到那捧着她小心翼翼收集来的晨露的白玉瓶上,最后定格在她因紧张而微微泛着粉色的指尖。
一股前所未有的、汹涌澎湃的情潮猛地攫住了他。
一夜的挣扎与思考,所有关于“喜欢”和“要她”的确定,在这一刻有了最真实、最鲜活的注解。
她就站在他的徵宫入口,带着阳光、晨露和毫无保留的关切,试图闯入他冰冷孤寂的世界。
他再也无法抑制。
宫远徵向前迈了一步,这一步,跨出了制药室的门槛,跨入了庭院微凉的晨光中,也仿佛跨过了某种横亘在他与她之间的无形界限。
他没有去看那瓶晨露,而是伸出手,并非去接瓷瓶,而是精准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揽入怀里。
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皆是一颤。
少女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似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周身传来的力度以及炽热让她一时忘了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宫远徵抱得很紧,却又奇异地控制着没有弄疼她。他垂眸,目光幽深地锁住她,一夜未眠的嗓音带着几分低哑,打破了徵宫清晨的寂静:
“来了,”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她从未听过的、复杂难辨的意味,似叹息,似宣告,又似一种偏执的满足,
“就不准再走了。”
听着他这一霸道的宣言,唐软也没有意识到其他,只觉得这个新交的朋友分外粘人。她还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好啦好啦,我肯定不会抛弃你的,你可是我交的第一个朋友呢。”
听着她的安慰,显然她还没有意识到他的意图。不过没关系,他会慢慢的浸入她的生活,让她习惯他的存在,让她再也离不开他。
“宫远徵,你现在是不是不生气啦?”
宫远徵放开了她,“当然,还是有点生气的。”他故意逗她。
“啊?那你要怎么才能不生气啊?”
“那要看你怎么补偿我呢。”宫远徵故意转了个身,背对着她。
“那你说,我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你不生气了。”唐软又跑到他的面前,说道。
“什么都可以做?”宫远徵眼神越来越黑沉。
“嗯嗯,”唐软点着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做!”
“那,你亲我一下。”宫远徵伸出自己的右脸,示意道。
唐软看着宫远徵的操作有点懵,朋友之间道歉要亲亲才可以吗?人类都是这样道歉的吗?她搞不懂,作为一株小蒲花,她还没成年了。不过想着现在已经融入了人类世界,那他们之间的规则这些自己还是遵守吧。
想清楚了之后,唐软直接“吧唧”一声,印了上去。宫远徵显然也没有想到她真的会这样照做,瞬间呆住了,脸熟的想猴子的红屁股一样。
他猛地后退了两三步,“你····你怎么·····”
“怎么啦?不是你要求的吗?”
“我···”这让他哑口无言。他看着她一如既往的懵懂神色,他压下了之前的情绪。他上前,双手紧握着她的肩膀,一脸严肃的说道:“以后有其他的野男人让你亲他,你不许亲!不许和他们接触!”
“啊?哦哦,好。那你呢?你要求的我也拒绝吗?”
“我····我和他们不一样。听着,外面那些野男人最喜欢欺骗你这样的小姑娘了,尤其是宫子羽,你离他远点!”
“哦哦,可是我觉着宫子羽只是看起来傻乎乎的而已,应该不坏吧!”
“谁说的,宫子羽那个废物是最坏的,又蠢又坏。被他骗的小姑娘可多了!” 宫远徵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宫子羽的坏话。远在羽宫的宫子羽,莫名的打了个喷嚏,谁在想他?
看着宫远徵那严肃的表情,唐软的内心也有点动摇了。“真的啊?那我以后见他一次打他一顿,尤其是姐姐绝对不能让她和宫子羽接触!”
听着唐软的话,宫远徵内心不由得笑了。对的,没错,其他的男人都是坏的,只有我,你才可以信赖。
唐软说着说着就要赶回角宫,她得给自己姐姐好好说一下,以后一定不能和宫子羽单独相处。宫远徵自然也是和她一起前往角宫,毕竟有些事情也需要哥哥帮忙的。
等到两人离开后,徵宫炸了!!!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儿?他们没有眼花吧!未来女主人亲了徵公子!天啊!看来他的的美好生活已经在向她们靠近啦!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