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这冤种我不当！
系统说我是虐文女主。 我抬眼就看见那位总裁红着眼睛，递来一份肾移植同意书。 我抬手摘掉氧气面罩，轻轻一笑：“求人办事——” “得跪着说。”
———
消毒水的味道浓重发苦，缠在舌根，咽不下也吐不出。
意识刚一回笼，尖锐的疼痛就先一步炸开。全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不呻吟，像被重型卡车来回碾过。
胸口尤其闷，每一次呼吸都扯得生疼，像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往里灌。
谢清遥费力地睁开眼，视线晃了几下，才凝在惨白的天花板上。
医院。VIP病房。
多处骨折，内脏出血，刚做完大手术。记忆碎片涌来，伴随一道冰冷的机械音：
【意识连接成功。
宿主谢清遥，欢迎绑定‘虐文女主系统’。
当前世界：7341现代都市虐恋篇。
您是本世界女主，命运轨迹已载入。
任务目标：辅助宿主（虐文女主）摆脱虐心结局，获得幸福（HE）
奖励根据任务完成情况决定。】
谢清遥没应声，睫毛轻轻垂下，遮住眼底的疲惫。
她试着动动手指——钻心的疼。
门就在这时被推开。
进来的人身形高大，黑色西装剪裁利落，衬得肩宽腿长。只是眉间积着阴郁，眼底带着倦。
是顾宴深。这本虐文里的男主，她名义上的丈夫。
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大步走近。皮鞋敲在地板上，声音清脆，一下一下，敲得人神经发紧。
他停在她的病床前，阴影彻底笼罩下来。
谢清遥静静看他。他眼里布满血丝，有种下定了决心的、近乎残酷的焦灼。
果然，他省去了所有寒暄，连一句“你醒了”都没有。
“清遥，”他嗓音沙哑，压着不易察觉的急迫，“芊芊快不行了。”
她的目光滑向他手里的文件——白色封面，刺眼。
顾宴深像是终于找到理由，语气加重，不容置疑：“只有你能救她。肾源匹配成功了，你是最合适的。签了吧，手术越快越好。”
他把文件和笔递过来，几乎要碰到她的脸。
那姿态不像请求，更像命令。
理所当然得令人心惊。
谢清遥没动。
剧痛吞没了她大半力气，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她只是看着他。那双清澈的眼睛蒙着淡淡水汽，却不见往日的温顺爱慕，只剩下疏离的审视，像在看一个吵闹的陌生人。
沉默和眼神显然激怒了本就焦躁的顾宴深。
他忽然俯身，一只手撑在她枕边，将她困在自己的阴影里。烟草与古龙水的味道混着消毒水，扑面而来，咄咄逼人。
“谢清遥！”他连名带姓低吼，眼底血丝更深，“别装傻！芊芊等不起！你必须签！”
“你必须救她！”他又重复，像要说服自己，“这是你欠她的！”
【宿主，根据剧情，您此时应当心痛挣扎、最终含泪签字。系统建议……】
脑内的系统音絮絮不停。谢清遥轻轻蹙眉——不是为他的话，是嫌系统太吵。
顾宴深把这表情当作了抗拒。他语气稍缓，却依旧居高临下：“清遥，乖，签了。养好身体，我们还会有孩子……顾太太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看啊，他甚至觉得这是恩赐。
用一颗肾，换一个留在他身边继续受苦的名分。
谢清遥极轻地笑了一下，气若游丝。
她终于动了动没输液的那只手，动作缓慢艰难，每移一寸都牵扯伤口，带来细密的疼。
手指颤抖着，摸索到氧气面罩边缘。
顾宴深以为她妥协要接笔，眉头稍展。
可下一秒——
“咔”一声轻响。
面罩被她亲手摘离。
骤然失去辅助呼吸，她的脸迅速涨红，胸口剧烈起伏，呛咳出声。每一声咳嗽都震得身体发颤，额角瞬间沁出冷汗。
可她的眼睛，却骤然亮得惊人。
所有虚弱、顺从仿佛都被一同剥离，只剩下冰冷的锐利，清明疏离，几乎能刺穿人心。
她透过艰难急促的喘息，看向骤然愣住的顾宴深，嗓音低哑破碎，却字字清晰：
“顾宴深……”
她顿了顿，积攒力气，随后抬手一挥——
“啪！”
一巴掌干脆利落甩在他脸上。
她唇边扬起毫不掩饰的讥诮。
“求人的时候——”
“记得跪下。”
顾宴深撑在床边的手臂瞬间僵硬，瞳孔紧缩。他捂着脸，像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女人。
震惊、难以置信、被冒犯的怒意——接连从他脸上闪过。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你……说什么？”
谢清遥却不再看他，脱力地倒回枕间，闭上眼剧烈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碎杂音，仿佛下一秒就要窒息。
可她那苍白的嘴角，却始终勾着一抹冰冷而倨傲的弧度。
仿佛他所有的震惊、愤怒、屈尊降贵和理所当然——
都成了个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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