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声响。吴邪盯着窗外飞逝的野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青铜铃铛——这是三叔信里藏的东西,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鲁王宫里铺天盖地的尸蹩,后背泛起一层薄汗。
“快到了小天真,前面就是瓜子庙西头。”胖子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过一道山弯,破庙的轮廓在暮色中逐渐清晰。那是座荒废的土地庙,断壁残垣间长满半人高的杂草,门口歪歪斜斜立着块“有求必应”的破牌匾。
吴邪示意胖子把车停在远处的树林里,两人猫着腰摸向破庙。离着还有二十米,就听见庙里传来说话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
“……那小子真会来?”一个粗哑的嗓音问。
“汪先生说了,吴三省的侄子肯定会走这条线。只要盯紧他,找到鲁王宫的入口,咱们就立大功了。”另一人答。
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胖子比了个“五”的手势,意思是里面有五个人。吴邪点头,摸出背包里的工兵铲,又把青铜铃铛攥在手心——这铃铛的声音能震慑尸蹩,对付活人虽没用,却能让他安心。
他做了个“绕后”的手势,胖子会意,掂着工兵铲悄悄摸到庙后。吴邪深吸一口气,捡起块石头朝庙门扔去,石头落地发出“咚”的声响,庙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谁?”有人喝问着拉开庙门,脑袋刚探出来,就被吴邪一铲子拍在脖子上,闷哼一声软倒在地。这一下又快又准,完全不像二十岁毛头小子的身手,连吴邪自己都愣了愣——沙海十年的本能,已经刻进骨子里了。
庙里的人听到动静,瞬间炸开了锅。两个拿着砍刀的壮汉冲出来,吴邪侧身躲过劈来的刀,反手用铲柄砸在对方肋骨上,听着清脆的骨裂声,他眼神一凛,没有丝毫犹豫。另一人刚要动手,就被从后墙翻进来的胖子一脚踹倒,工兵铲架在脖子上动弹不得。
剩下两人在庙里负隅顽抗,吴邪追进去时,正看见其中一人要摸向墙角的炸药包。他心里一紧,沙海时被炸药炸伤的剧痛仿佛还在后背灼烧,想也没想就扑过去按住那人的手,膝盖顶在对方后腰上,硬生生把炸药包抢了过来。
“他娘的敢动炸药!”胖子冲进来,一铲子把最后一人拍晕,喘着粗气骂,“小天真你可以啊!这身手跟谁学的?比你三叔还猛!”
吴邪没解释,迅速检查了五个汪家眼线的装备——除了砍刀和炸药,还有对讲机和一张手绘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鲁王宫的大致位置。他把地图塞进兜里,又搜出他们身上的手机关机扔远,对胖子说:“把他们绑起来,嘴里塞东西,扔到后山山洞里。”
胖子咋舌:“小天真你够狠,这是要让他们自生自灭啊?”嘴上虽抱怨,手上却麻利地解下鞋带捆人。
吴邪看着被捆成粽子的汪家人,眼底没有丝毫波澜。沙海十年教会他最深刻的道理,就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些人手上沾着多少无辜者的血,他没兴趣知道,只知道留着他们就是祸害。
处理完汪家眼线,天色已经全黑。两人摸回瓜子庙,三叔安排的招待所亮着昏黄的灯。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胖子熟悉的大嗓门,正唾沫横飞地吹嘘:“……想当年胖爷我在潘家园,一眼就识破了乾隆爷的夜壶是赝品,那卖家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