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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叶落时又逢君》

恒铭桂瑞奇文聂罕:四时光景共相持

念顺小航萌桂开了哇,我又回来啦,我又删更新了好吧。嗯,为啥没有星期五更新的原因,就是星期五纯思想星期六大概就会隔两天或者一天吧,周日周日的话就早上跟晚上就更不了了。好了不回话,正篇开始啦

初秋的风总带着股凉意,卷着巷口那棵老梧桐的叶子,在青石板路上打旋儿。陈奕恒蹲在陈浚铭身边,指尖捏着颗裹着彩纹的弹珠,阳光透过叶缝落在弹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这颗‘猫眼’给你,”陈奕恒把弹珠塞进陈浚铭掌心,另一只手摸出块橘子糖,“等下周桂花开了,我拿糖来换你新攒的弹珠,说好的啊。”

陈浚铭攥紧弹珠,指腹蹭过对方指缝里的糖渣,点头时没敢看陈奕恒的眼睛。他早瞧见巷尾停着的黑色轿车,也听见左奇函跟杨博文说“要去很远的地方”,可谁都没把“离开”两个字说出口,像默契地守着个会碎的秘密。

不远处,左奇函正帮杨博文缠风筝线。杨博文的风筝是去年春游得的奖品,翅膀破了个小口子,左奇函用透明胶补了又补,这会儿还在念叨:“你下次别再把风筝往槐树上挂,线断了我可不再帮你接。”杨博文扒拉着左奇函的书包带,含糊应着“知道了”,却悄悄把自己攒的橡皮塞了块进对方书包侧袋。

张桂源蹲在台阶上,给张函瑞系松开的鞋带。张函瑞晃着腿,手里举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哥,你下次还带我去摘桂花吗?我想再做桂花糖。”张桂源指尖顿了顿,把鞋带系成个结实的蝴蝶结,抬头时扯出个笑:“当然,等你学会认桂花品种,咱们就去。”他没说,行李箱里已经装好了妈妈准备的新课本,目的地远得连桂花花期都不一样。

聂玮辰靠在老槐树上,翻着陈思罕的数学练习册,笔尖在错题旁画着圈:“这道题你又算错了,下次我教你用简便算法。”陈思罕凑过去看,鼻尖蹭到聂辰的胳膊,嘟囔着“你别总说我笨”,却把自己画的小恐龙偷偷夹进练习册里,那是聂玮辰最喜欢的图案。

巷口传来汽车喇叭声,陈奕恒的妈妈站在车旁招手。陈奕恒捏了捏陈浚铭的肩膀,转身时没回头;左奇函把缠好的风筝线塞进杨博文手里,快步跟上家人;张桂源摸了摸张函瑞的头,拎着行李箱走得干脆;聂玮辰把练习册还给陈思罕,嘴里说着“记得订正”,脚步却没停。

他们走得悄无声息,像被秋风卷走的落叶。陈浚铭站在原地,攥着弹珠的手越来越紧,直到指节泛白。杨博文抱着风筝站在巷口,风把风筝破洞的翅膀吹得晃悠,他突然蹲下来,眼泪砸在青石板上,混着落叶的碎渣;张函瑞举着没吃完的桂花糕,直到糕上的糖霜化了粘在指尖,才突然反应过来“哥不会回来了”,抱着台阶上的旧花盆哭出声;陈思罕翻着练习册,看到夹在里面的小恐龙,指尖把纸页揉出深深的褶皱,却不敢哭出声音。

那天傍晚,陈浚铭在梧桐树下等到月亮升得老高。弹珠被体温焐得发烫,巷子里的糖炒栗子香渐渐散了,只剩秋风卷着落叶,盖住空荡荡的巷口。他们没说再见,却把整个童年,都留在了那个飘着梧桐叶的秋天。

日子像巷口的梧桐叶,落了又长,转眼就是三年。

陈浚铭考上了离家不远的大学,学校里也有一排梧桐树。每到秋天,他总爱捡几片形状完整的叶子,夹在课本里。杨博文跟他同校,学的是机械专业,偶尔还会把当年左奇函帮他修过的自行车推出来,擦得锃亮,只是车铃铛早就不响了,每次骑的时候,他都习惯性地抬手拍两下车把,像在跟谁打招呼。

张函瑞去了隔壁市的师范学院,行李箱里一直装着当年张桂源留下的旧风筝。每年秋天,他都会找个空旷的地方把风筝放起来,看着风筝在天上飘,就好像能看见当年蹲在台阶上给自己系鞋带的人。陈思罕则考上了本地的理工大学,书包里始终装着那本写满聂伟辰字迹的练习册,遇到不会的题,还会下意识地翻到后面,好像下一页就会出现新的解题思路。

他们偶尔会约着回老巷子里看看。梧桐树下的青石板路还是老样子,张函瑞曾经哭着抱过的花盆,现在被邻居家的奶奶用来种了多肉;杨博文当年锁自行车的木桩还在,上面刻着模糊的“左”字;陈思罕常跟聂玮辰待着的老槐树,枝桠长得更粗了,夏天能遮出一大片阴凉。只是巷子里的人换了不少,再也没有拿着弹珠换糖的身影,也没有帮人修风筝、系鞋带的少年。

陈浚铭的课本里,已经夹了厚厚一叠梧桐叶。他总在想,陈奕恒说的“桂花开了换弹珠”,是不是早就忘了;杨博文擦自行车的时候,会对着车把发呆,不知道左奇函有没有遇到新的“小麻烦”;张函瑞放风筝时,会盯着风筝线,猜张桂源有没有再给别人系过鞋带;陈思罕翻练习册时,会摸着小恐龙的图案,想知道聂玮辰有没有再遇到“笨笨的”同桌。

秋天的风还是那么凉,吹在脸上,总带着点说不出的怅然。他们都以为,那些消失在三年前秋天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大三的秋天,比往年冷得早。陈浚铭抱着刚借的书,走在学校的梧桐道上。风卷着叶子落在他肩上,他伸手去拂,指尖却突然触到一颗冰凉的东西——是颗裹着彩纹的弹珠,和三年前陈奕恒塞给他的那颗“猫眼”一模一样。

他猛地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陈奕恒站在不远处,手里举着袋橘子糖,包装袋上的糖霜还沾着点阳光,声音比秋风还软:“同学,你捡了我的弹珠哦。”

陈浚铭攥着弹珠,喉咙突然发紧。三年没见,陈奕恒高了不少,头发比以前短了些,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弧度还是没变。他张了张嘴,想说“我等了你三年”,却只说出一句“你的糖……还能换弹珠吗?”

陈奕恒走过来,把糖塞进他手里,指尖蹭过他的掌心,像三年前那样:“当然能,不过这次,我带了很多糖,够换你这三年攒的所有弹珠。”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熟悉的争执声。陈浚铭转头,看见杨博文正跟一个男生抢同一本机械原理的笔记,男生笑着把笔记举得老高:“杨博文,你还是这么矮,够不着吧?”杨博文踮着脚,脸涨得通红:“左奇函!你别得意,下次我肯定比你高!”

张函瑞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他抱着一只新的风筝,正朝着一个男生跑过去,风筝的翅膀上画着桂花图案:“张桂源!你看我买的新风筝,这次不会再挂树上了!”张桂源张开胳膊,接住扑过来的张函瑞,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知道了,这次我陪你一起放。”

陈思罕则站在槐树下,手里拿着一本新的练习册,对着身边的男生说:“聂玮辰,这道题我还是不会,你教我好不好?”聂伟辰接过练习册,笔尖在题旁画着圈,跟三年前一模一样:“没问题,不过这次,你可不能再把解题步骤忘光了。”

秋风卷着梧桐叶,落在他们肩头。陈浚铭攥着手里的弹珠和糖,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突然觉得,这三年的空白,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陈奕恒站在他身边,指着不远处的桂花丛:“你看,桂花开了,我们去摘点,做桂花糖好不好?”

陈浚铭点头,跟着陈奕恒往前走。梧桐叶在他们脚边沙沙作响,阳光透过叶缝洒下来,暖融融的。他知道,那些消失在三年前秋天的时光,终于在这个秋天,重新回到了他们身边。

重逢后的日子,像秋天的阳光,暖得让人心里发甜。

陈奕恒转学到了陈浚铭的学校,两人每天一起去上课,一起在梧桐道上散步。陈奕恒还是像以前那样,总爱揣着橘子糖,时不时塞给陈浚铭一颗,偶尔还会抢过陈浚铭手里的课本,帮他背着;陈浚铭则把这三年攒的弹珠都找了出来,装在一个玻璃罐里,放在宿舍的书桌上,每次陈奕恒来,都会跟他一起数弹珠,说着这三年各自的生活。

左奇函也转到了杨博文的专业,两人成了同桌。杨博文还是爱把自行车推出来擦,左奇函会蹲在旁边,帮他修不好的车链,嘴里念叨着“你还是这么不爱惜东西”,却会在杨博文骑车摔倒时,第一时间跑过去,紧张地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杨博文则会在左奇函熬夜画图时,悄悄给他带一杯热牛奶,虽然嘴上说着“别熬坏了脑子,到时候还得我帮你补”。

张函瑞每个周末都会去找张桂源。张桂源学的是园艺专业,会带着张函瑞去学校的植物园,教他认不同品种的桂花,还会用桂花做桂花糖、桂花糕,像当年承诺的那样;张函瑞则会把自己画的风筝图案拿给张桂源看,听他说“这个图案很好看”,然后笑着把新做的桂花糖塞给张桂源。

陈思罕和聂玮辰在同一个自习室学习。聂伟辰还是像以前那样,帮陈思罕辅导数学,只是现在会耐心地讲一遍又一遍,直到陈思罕听懂为止;陈思罕则会在聂玮辰累的时候,给他递上一瓶水,然后拿出自己画的小恐龙,逗他开心,就像当年把小恐龙夹在练习册里那样。

可秋阳也有被乌云遮住的时候。

一次晚饭后,陈浚铭和陈奕恒在梧桐道上散步,风有点凉。陈浚铭攥着手里的弹珠,突然问:“当年你们为什么突然走了?连再见都没说。”

陈奕恒的脚步顿了顿,指尖摸了摸梧桐树干,声音低了些:“我爸爸工作调动,要去国外,我妈说走得越远越好,不让我跟你们告别,怕我舍不得。”他转头看着陈浚铭,眼里带着愧疚,“我那时候也很怕,怕你们会怪我,怕回来的时候,你们已经忘了我。”

陈浚铭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攥住陈奕恒的手:“我没忘,我每天都在梧桐树下等你,等你拿糖来换弹珠。”

那天晚上,杨博文也问了左奇函同样的问题。左奇函坐在自行车上,看着天上的月亮,说:“我家那时候出了点事,爸妈要带我去外地治病,走得急,没来得及跟你说再见。我一直怕你会觉得我是故意躲着你。”杨博文趴在车把上,声音有点闷:“我没怪你,就是每次擦自行车的时候,都觉得你还会回来帮我修。”

张函瑞在放风筝的时候,也问了张桂源。张桂源牵着风筝线,看着风筝在天上飘,说:“当年我爷爷病重,爸妈要带我回老家照顾他,我怕跟你说了你会哭,就没敢告诉你。这三年,我每次看到桂花,都会想起你说要做桂花糖的样子。”张函瑞跑过去抱住他,眼泪砸在他的衣服上:“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陈思罕在自习室里,翻着那本旧练习册,问聂玮辰:“你当年是不是早就知道要走了?”聂玮辰摸了摸练习册上的小恐龙,点头:“我爸妈要去外地做生意,非要带我一起去。我怕跟你说了你会难过,就想着先把解题思路写在练习册上,让你慢慢看。”陈思罕靠在他肩上,小声说:“我每天都在看,等着你来教我。”

乌云散去,秋阳又落了下来。他们把藏在心里三年的疑惑和委屈都说了出来,像解开了一个系了很久的结。原来这三年里,他们都在想念着彼此,都在等着一个重逢的机会。

又是一年秋天,他们约着回了老巷子里。

梧桐树下的青石板路还是老样子,陈奕恒蹲在地上,跟陈浚铭玩起了弹珠,阳光透过叶缝落在他们身上,像三年前那样;左奇函帮杨博文修好了那辆旧自行车,车铃铛终于又响了起来,杨博文骑着车,在巷子里绕了一圈,铃铛声清脆,引得邻居家的小孩都跑出来看;张桂源带着张函瑞去摘桂花,这次他们摘了很多,装在小竹篮里,准备回家做桂花糖;聂玮辰则帮陈思罕补习数学,还是在老槐树下,只是这次,他不用再把解题思路写在练习册上,而是直接讲给她听。

巷口的糖炒栗子香又飘了过来,陈奕恒买了一袋,分给大家。陈浚铭咬着栗子,甜香在嘴里散开,他看着身边的人,突然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晚上,他们坐在梧桐树下,看着天上的月亮。陈奕恒把一颗新的“猫眼”弹珠塞进陈浚铭掌心,说:“以后每年秋天,我都陪你在这里玩弹珠,拿糖换你的弹珠。”陈浚铭点头,把弹珠攥紧。

左奇函拍了拍杨博文的肩膀,说:“以后你的自行车坏了,我还帮你修,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对着车把发呆。”杨博文笑着点头,把一颗橘子糖塞进他嘴里。

张桂源摸了摸张函瑞的头,说:“以后每年秋天,我都陪你摘桂花,做桂花糖,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放风筝。”张函瑞抱着他的胳膊,把一块桂花糕递给他。

聂玮辰把一本新的练习册递给陈思罕,说:“以后不管遇到什么题,我都教你,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对着练习册发呆。”陈思罕接过练习册,把一张新画的小恐龙递给他。

秋风卷着梧桐叶,落在他们身上。他们笑着,说着,像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个秋天,只是这次,再也没有人会突然离开,再也没有人会对着空荡荡的巷口哭泣。

梧桐叶落又逢君,叶落归根,情更浓。他们的故事,还会在每个秋天继续,伴着梧桐叶的飘落,伴着桂花的香气,伴着彼此的陪伴,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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