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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零下二十度

名柯:在暗处吻你以枪膛

鹰司凛踏出安全屋时,东京的天空已染上破晓前最深的靛蓝,几颗残星固执地钉在夜幕边缘,散发着微弱而冰冷的光。北海道的坐标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神经末梢,琴酒留下的雪茄滤嘴被他贴身收好,那苦涩的烟草味混合着琴酒的气息,像某种隐秘的镇痛剂,暂时麻痹了肋下伤口的钝痛。

他选择了最不引人注目的方式——一趟深夜红眼航班的普通经济舱。邻座鼾声如雷的上班族,前排哭闹的婴儿,空气中弥漫着廉价咖啡和速食拉面的味道。

鹰司凛靠在狭窄的座椅里,银发狼尾被一顶普通的黑色鸭舌帽压住,浅灰色的眼眸隐藏在帽檐的阴影下,平静无波。他像一滴水融入浑浊的河流,完美地扮演着一个沉默寡言的普通青年。只有偶尔从袖口滑落、被他不动声色按回腕间的战术手表,闪烁着幽蓝的微光,无声地倒计时着任务时限。

飞机降落在札幌新千岁机场时,刺骨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如同无数冰针迎面扑来。他裹紧了一件不起眼的深灰色羽绒服,汇入稀疏的人流。他没有携带任何显眼的行李,只有随身的一个黑色双肩包,里面装着必要的工具和伪装证件。

鹰司凛租了一辆普通的白色丰田轿车,引擎在低温下发出沉闷的启动声。车载导航指向那个位于荒凉海岸线附近的废弃水产冷冻库。暴风雪预警的信号灯在仪表盘上闪烁,窗外,铅灰色的天空低垂,与灰白色的海平面几乎融为一体,压抑得令人窒息。

几小时后,白色丰田停在了距离目标仓库约一公里外的一个废弃渔船码头。

熄火下车,凛冽的寒风瞬间穿透羽绒服,像无数把冰刀切割着皮肤。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他混沌的头脑瞬间清醒。他脱下羽绒服,露出里面紧身的黑色保暖作战服,动作利落地将必要的装备——微型炸药、特制开锁工具、淬毒蒺藜、以及虔——固定在战术背带上。最后,他戴上了特制的防寒面罩和护目镜,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他像一道融入风雪的影子,悄无声息地向那座如同钢铁巨兽般匍匐在海岸边的冷冻仓库潜行而去。

仓库巨大的铁门紧闭,锈迹斑斑,锁孔被厚厚的冰霜覆盖。

没有选择正面突破。他绕到仓库侧面,找到一处相对隐蔽的通风管道入口。管道口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和冰凌。鹰司凛掏出特制的除冰剂喷在锁扣上,白色的雾气瞬间升腾,锁扣发出轻微的“咔哒”声。他小心翼翼地卸下格栅,一股混杂着鱼腥味和冰冷铁锈味的寒气扑面而来。管道内部漆黑一片,布满了灰尘和蛛网。

他深吸一口气,像一条无骨的蛇,敏捷地钻了进去。管道狭窄而冰冷,金属内壁冻得如同寒铁,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伴随着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在死寂的管道内被无限放大。

他屏住呼吸,依靠战术手表发出的微弱冷光和脑海中早已烂熟于心的三维结构图,在迷宫般的管道中精准地穿行。护目镜上很快凝结了一层薄霜,他不得不频繁地用手套擦拭。

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终于透来一丝微弱的光线,还夹杂着模糊的人声。鹰司凛在一个通风口下方停下,小心翼翼地探头向下望去。

昏黄的吊灯下,几个穿着厚实工装、但眼神凶悍的男人正围着一个打开的武器箱忙碌着。箱子里,赫然是印有组织乌鸦徽章的新型塑胶炸药!一个穿着皮毛领大衣、看似头目的男人,这是山口组干部,代号“黑鲔”。正拿着清单核对,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这鬼天气!FBI那帮孙子到底靠不靠谱?钱什么时候到账?”

鹰司凛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迅速锁定了目标人物“黑鲔”,评估着守卫的位置和火力点。他悄无声息地从通风口边缘滑下,如同雪花飘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落地时,他轻盈地踏在一块凝结的薄冰上,细微的碎裂声被远处海浪的咆哮完美掩盖。

就在“黑鲔”烦躁地转身,准备点燃一支香烟的刹那——

黑影如鬼魅般贴至他的背后!

“虔”的刀锋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出致命的寒光,直取对方毫无防备的颈侧动脉!

然而,在刀锋即将吻上皮肤的最后一毫米,凛的手腕极其精妙地一抖!刀锋变向,带着刺骨的寒意,狠狠地扎进了“黑鲔”的右肩胛骨!

“呃啊——!”一声凄厉的惨叫撕裂了仓库的寂静!“黑鲔”痛得面容扭曲,身体猛地向前扑倒,重重地撞翻了旁边一个敞开的武器箱!沉重的金属箱体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里面的炸药块散落一地。

“什么人?!”仓库内的守卫们瞬间被惊动,纷纷拔枪射击,惊愕和凶狠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这个如同从地狱中钻出的银发身影。

没有子弹!

凛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根本不在意受伤与否。他一把揪住黑鲔的头发,无视对方的惨叫,狠狠地将他的脑袋砸向旁边冰冷的金属货架!“咚!”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如同敲响了丧钟!

“密码!”凛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刀尖稳稳地抵在“黑鲔”因剧痛和恐惧而暴凸的眼球前,冰冷的触感让后者浑身僵硬,筛糠般颤抖。

“在…在…在我手机里……” 黑鲔的声音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断断续续,几乎不成调。

鹰司凛迅速从对方口袋里摸出手机,抓住他颤抖的手指按向解锁键。

屏幕亮起的瞬间,异变陡生!

仓库顶棚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疯狂炸响!刺眼的红色警示灯疯狂旋转闪烁,将整个仓库染上一层不祥的血色!更可怕的是,控制面板上的温度读数如同跳崖般直线下跌!-25℃… -30℃… -35℃!

零下三十五度!

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根钢针,瞬间穿透作战服,刺入骨髓!空气中的水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晶,地面迅速覆盖上一层滑腻的白霜。

“朗姆的人!”鹰司凛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陷阱!对方不仅知道山口组交易,更知道组织会派人清理!他们启动了冷冻库的紧急超低温程序,想把所有人冻成冰雕!

“妈的!中计了!”守卫们也反应过来,惊恐地咒骂着,顾不上鹰司凛和黑鲔,纷纷扑向仓库大门,试图逃离这个急速冰封的死亡陷阱。然而厚重的铁门早已被远程锁死,任凭他们如何撞击都纹丝不动!

他一脚踹开身边一个因恐惧而僵硬的守卫,目光如电般扫向角落的控制室。控制室的门紧闭着,但门上方的通风口是唯一的突破口!

他不再理会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黑鲔,身影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控制室!然而,就在他距离控制室门还有几步之遥时——

“砰!砰!砰!”

消音器特有的沉闷枪声从控制室上方的通风管道内传来!紧接着,是几声重物坠地的闷响和短促的惨叫!

凛的心猛地一沉。他冲到控制室门前,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

控制室内,景象如同地狱的冰窖。

三个穿着同样工装、但此刻已变成冰冷尸体的守卫倒在地上,鲜血从他们身下蔓延开来,却在接触到冰冷地面的瞬间开始凝结成暗红色的冰晶。而站在尸体中央,背对着门口,正慢条斯理地将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伯莱塔插回枪套的高大身影

琴酒!

他穿着标志性的黑色长风衣,银色的长发在血色警示灯的映照下,如同流淌的液态金属。听到身后的动静,他缓缓转过身。

“迟了2分17秒。”琴酒的声音透过面罩传出,比周围的低温更冷冽。他那双锐利的绿眸透过护目镜,精准地落在鹰司凛身上,扫过他作战服上迅速凝结的白霜和被冻硬的鬓角,最终定格在他肋下那处因剧烈动作而再次洇出深色的位置。“心软?”冰冷的质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嘲讽。

鹰司凛踢开脚边一具冻得僵硬的尸体,声音同样冰冷:“总得留个活口…确认FBI情报网。”他蹲下身,快速扒开一个守卫的外套——守卫的心脏处,插着一根晶莹剔透、边缘锐利的冰锥!那是琴酒惯用的、就地取材的致命凶器,杀人后凶器会随着温度回升而融化,不留痕迹。

“多此一举。”琴酒冷哼一声,不再看凛。他大步走到控制台前,布满复杂线路和按钮的面板此刻大部分已被破坏,冒着细小的电火花。琴酒看也不看,直接抬起穿着厚重军靴的脚,狠狠一脚踏在控制台的核心区域!

“咔嚓!滋啦——!”

一阵刺耳的短路爆裂声响起,控制台彻底报废,火花四溅!几乎在同时,仓库内疯狂闪烁的红色警报灯骤然熄灭!那令人窒息的超低温警报声也戛然而止!

温度停止了下探,稳定在零下二十度左右。仓库内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远处海浪的咆哮和通风管道内残余寒风的呜咽。天花板上凝结的冰层开始融化,冰水混合着尚未完全冻结的、从尸体流出的暗红色血液,如同肮脏的血雨,一滴一滴地坠落下来,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就在这时,Rin突然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肋下那处伤,在极寒和剧烈的动作下,伤口彻底崩裂,温热的鲜血瞬间渗透了作战服和里面的绷带,在冰寒的空气中迅速冷却,在他脚边绽开一朵刺目而妖异的红梅。

琴酒猛地转身,动作快如闪电!他一把掐住Rin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强迫他抬起头,对上自己那双在护目镜后燃烧着冰冷怒火的绿眸。“这就是你选的‘最优解’?”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蕴含着雷霆般的暴怒,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在凛的耳膜上,“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Rin被迫仰着头,护目镜上凝结的冰霜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琴酒指尖传来的、几乎要将他冻结的怒意,以及那怒意之下,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焦灼?为什么?他张了张嘴,冰冷的空气灌入喉咙,带来一阵刺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在这时——

仓库角落,一堆散落的木箱后面,传来一阵极其微弱、却持续不断的震动嗡鸣声!

Rin和琴酒的目光瞬间如利箭般射向声音来源!

作者有话:3586,OOC归我,糖和刀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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