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竹马·俞亮

仲春的杭州，西湖畔柳絮如雪。中国棋院承办的“西湖论剑”国际围棋邀请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华昭容作为冠军，一路过关斩将，再次杀入决赛。

决赛前夜，华昭容独自在棋院露台踱步。月光洒在她深栗色的卷发上，泛起柔和光泽。腕间白玉手链与木珠相碰，发出细微轻响。

俞亮就知道你在这里。

俞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拿着件羊绒披肩，轻轻为她披上。

俞亮明天决赛，还不休息?

华昭容回眸一笑。

华昭容你总是这么细心。

俞亮走到她身旁，与她并肩凭栏。两人沉默地望着西湖夜景，远处雷峰塔灯光璀璨。

俞亮听说你拒绝了方绪的合作邀请?

俞亮突然问。

华昭容（挑眉）消息这么灵通?

俞亮他找我喝酒诉苦。

俞亮（语气平静）说你把所有追求者都拒之门外。

华昭容轻笑，没有否认。自褚赢消失后，她似乎看淡了许多东西。名利场上的虚与委蛇，男女间的暖昧游戏，都不再重要。

华昭容俞亮。

她突然转身。

华昭容还记得我们小时候下的第一局棋吗?

俞亮（眼神柔和）你执黑，我执白。你赢了半目。

华昭容（惊讶）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

俞亮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

俞亮注视着她。

俞亮你十岁生日时收到的第一副云子，十二岁第一次赢我的那手妙着，十八岁去北京前夜……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

俞亮你站在梧桐树下说，一定会回来与我下完那局未尽的棋。

华昭容怔怔地望着他。月光下，俞亮的眉眼褪去了少年青涩，多了成熟男人的沉稳。那些她以为早已遗忘的细节，被他如此清晰地珍藏。

华昭容我回来了。

华昭容（轻声道）棋，该下完了。

俞亮（眼中闪过光芒）明天决赛后，烂柯棋社，我等你。

……

决赛日的西湖国宾馆会场，座无虚席。华昭容对阵韩国新锐朴筠泳（谐音处理）九段，棋局进行得异常激烈。

万能角色解说：（激动）黑棋第135手，跨！华九段开始发力了！

华昭容端坐棋盘前，一袭月白色旗袍，领口别着那枚白玉胸针。落子时腕间手链轻响，仿佛有看不见的力量在指引。

中盘阶段，她突然下出一记惊世骇俗的“点”——正是褚赢与俞晓旸对弈中的“神之一手”的变式。全场哗然。

朴筠泳陷入长考。观战室内，俞亮唇角微扬。

俞亮她总是能给人惊喜。

最终，华昭容以三目半优势卫冕成功。颁奖典礼上，她举起奖杯，目光扫过观众席，与俞亮遥遥相望。

夜色中的烂柯棋社静谧异常。华昭容推开棋室门，只见满地烛光摇曳，俞亮独坐棋盘前。

俞亮来了。

他起身，为她拉开座椅。

棋盘上摆的正是他们童年未竟的那局棋。华昭容执黑，俞亮执白，一如当年。

华昭容还记得当时下到哪里吗?

华昭容拈起黑子。

俞亮（微笑）你正要落第127手。

棋局继续。两人落子如飞，仿佛回到青梅竹马的时光。没有言语，只有棋子清脆的落盘声。

当华昭容落下第181手时，俞亮突然开口。

俞亮昭容，这局棋我等了十二年。

华昭容抬眸，烛光映照下，他眼中情绪翻涌。

俞亮我知道你不是需要庇护的人。

俞亮声音低沉。

俞亮但请允许我，以棋为聘，许你一生。

他取出一个古朴木盒，里面是俞家祖传的棋谱真迹。

俞亮这是我全部的心意。

华昭容注视着他，许久轻轻笑了。

华昭容俞亮，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

她执起最后一枚黑子，落在天元位置。

华昭容我要的，是与你共弈此生。

棋子落定，烛火摇曳。俞亮握住她的手，白玉手链温暖贴肤。

俞亮好。

他低头吻住她。

俞亮一生一世，落子无悔。

窗外西湖月色正好，棋室内烛光温馨。两枚手链交叠在棋盘上，木珠温润，白玉皎洁，如同他们的爱情——历经时光打磨，终成绝配。

——

俞亮线，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