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逆风翻盘

两人勾着肩往宿舍楼走，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姒锦手里攥着没喝完的冰汽水，蒋时抱着篮球：“明天跟三班打，咱们必须赢！″

姒锦“嗯”了一声，满脑子都是明天怎么断球、怎么配合传球，早把考试的事抛到了脑后。到了宿舍楼下，蒋时往二楼拐：“我先跟队友说，明早七点练配合，你别睡过头！”“知道了。”姒锦挥挥手，踩着台阶往三楼走，脚步声“噔噔”响，带着股没处撒的劲儿。

推开302宿舍的门，郭磊正趴在桌上拆薯片，谢涛靠在床头刷球赛视频。见他进来，郭磊头也没抬：“锦哥，刚宿管来查人，我们帮你糊弄过去了——对了，考试考的咋样？”

“你说呢？”姒锦把书包往桌上一扔，“我那新同桌钱程，就坐我旁边，我盯着抛物线题发懵，他倒好，自己写自己的，连草稿纸都没往我这边多推一下！”他想起上午的场景就气——余光瞟到钱程写得整齐的公式，故意把笔“啪”地拍在桌上，结果人眼皮都没抬。

谢涛“噗”地笑出声：“得，看来你遇上硬茬了！不过没事，考砸就考砸，明天球赛赢回来才是正经的！上学期记得陈帆赢了还嘲笑你‘打球没章法’，这次必须的赢！”郭磊也跟着点头：“我去借小喇叭，明天给你喊阵。”

正聊得热闹，宿舍门突然被敲响，门外站着的正是钱程，穿件平整的校服，拎着黑色行李箱，肩背挺得笔直。

姒锦看见他，刚压下去的气又冒了点，撇着嘴没说话。郭磊赶紧起身：“哦！新室友啊，快进来！那位是谢涛，这是姒锦。″

钱程走进来，把行李箱放上空床位，整理东西的动作利落。目光落在姒锦身上，语气平静却没半点退让：“考试不应该抄。”

这话一出，宿舍里瞬间静了两秒。姒锦愣了下，随即炸毛：“我用你教？要不是暑假光打球忘了公式，我用得着抄？”

钱程没跟他争，只是把叠好的校服放在床头，补充了句：“明天的球赛，我会去看。”

姒锦被堵得没话说，只能闷头抓过薯片嚼，心里却莫名有点不服气——行，你说不该抄，那明天球赛我就赢个漂亮的，让你看看我有多厉害。他转头继续跟郭磊、谢涛聊战术，“陈帆爱往右侧突破，谢涛你守左路补防”“郭磊盯着篮板”，可余光总忍不住往钱程那边飘，见那人坐在书桌前翻书，才又硬气地哼了声，满脑子都是明天怎么赢下三班。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刚漫过操场栏杆，姒锦就拎着篮球冲了过去。蒋时已经带着三个队友在练传球，见他来，立马抛过一瓶水：“来得挺早！陈帆他们班刚才也来踩点了，看那样子是想抢主场气势。”

“抢就抢，”姒锦拧开水灌了一口，冰凉的液体压下残存的困意，“等会儿让他们知道，球场上靠的是实力。”他拍着球跑向球场，昨晚跟郭磊、谢涛琢磨的战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陈帆爱往右侧突破，下盘不稳，只要卡住路线再补防，断球不难。

没练多久，郭磊扛着小喇叭、谢涛揣着纸巾跑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同班同学。谢涛把喇叭举到嘴边试音，陈帆甚至故意拍着球往这边晃：“哟，这不是我的手下败将吗？”

姒锦没理他，只是活动着手腕。裁判吹哨的瞬间，蒋时跳起来抢球，却被三班队员撞了下，球落到陈帆手里。陈帆带着球往篮下冲，姒锦赶紧去拦，可对方两个队员突然包夹过来，陈帆趁机传球，三班先得两分。

“啧，开局不利啊！”郭磊在旁边急得喊，“锦哥，别慌！”

姒锦咬了咬牙，重新站回位置。可接下来的十分钟，像是被下了咒——蒋时传球失误，队友投篮不进，连他自己都因为急于断球，被判了两次犯规。比分渐渐拉开，三班已经领先八分，陈帆还故意在他面前拍着球笑:"看来这次又说我们赢了！″

场边的欢呼声弱了些，郭磊的喇叭也没了声响。姒锦擦了把额角的汗，心里有点发闷，下意识往操场入口看——钱程还站在树荫下，手里拎着帆布包，脸上没什么表情。

中场休息时，队友们都垂着头，蒋时也皱着眉：“刚才配合太乱了，陈帆的突破比上次快，咱的防守没跟上。”姒锦没说话，靠在栏杆上喝水，指尖攥得有点紧。

这时，钱程走了过来，递给他一张纸条，语气平静：“陈帆每次突破前会先抬左肩，你往右侧移半步就能卡住他；还有，你们刚才补防太慢，让他有太多传球机会。”纸条上画着简单的防守路线，字迹工整，末尾还写了句“稳住重心，别慌”。

姒锦愣了下，抬头想反驳“不用你教”，却对上钱程的目光——没有嘲讽，只有坦然。他把话咽回去，攥着纸条跟队友们说：“下半场听我指挥，按这个路线防！”

下半场一开始，姒锦就照着纸条上的提示来。陈帆果然抬了左肩想突破，姒锦早半步移到右侧，稳稳断了球，转身传给蒋时，蒋时起跳投篮，球进了！场边的欢呼声瞬间炸了起来，郭磊的喇叭又响了：“锦哥好球！三班等着输吧！”

接下来的比赛像换了节奏——姒锦盯着陈帆的动作，几次精准断球；队友们也配合着补防，投篮命中率越来越高。离比赛结束还有两分钟时，比分追平了。

最后三十秒，姒锦拿到球，陈帆立马扑过来，还故意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姒锦没晃，想起钱程说的“稳住重心”，假动作晃过陈帆，运球到篮下，起跳、投篮——篮球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唰”地进了空心篮！

裁判吹响结束哨的瞬间，队友们冲过来抱住姒锦，郭磊的喇叭喊得快破音。姒锦喘着气，往树荫下看，钱程站在那里，看到结果转身就往教学楼走。

“锦哥，发什么呆！”蒋时拍着他的肩，“赢了！真逆风翻盘了！”

姒锦回过神，咧嘴笑了，“走！买冰汽水去！”他勾着队友的肩往外走，刚才的憋屈劲儿全没了，只剩赢球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