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放学铃刚停，教学楼里就涌出人潮，脚步声、说笑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很。蒋时背着书包刚走出教室门，胳膊就被人勾住——姒锦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五块钱，一脸兴奋：“走，去小卖部看看！昨天听老板说今天到葡萄味的冰棒，晚了肯定抢不到，我上周就没吃上。晚自习前得赶回去就行。”
蒋时“嗯”了一声，脚步却没跟上，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宿舍楼旁的小路上。那里蹲着个女生，穿着跟他们一样的蓝白校服，正低头给一只流浪猫顺毛。猫的右前腿有点瘸，缩着爪子不敢动，女生却没在意，从书包侧袋里掏出个小饼干，一点点掰成碎末，放在掌心递到猫嘴边，声音很轻：“慢慢吃，没人跟你抢，吃完我再给你拿。”
“看啥呢？魂都飞了？”姒锦顺着他的目光扫过去，很快认出来，“哦，这不是隔壁班的季禾吗？你盯着人家干啥？待会儿晚自习要迟到了，钱程该记你名字了。”
蒋时猛地回神，耳朵“唰”地一下红透，赶紧把目光扯回来，手还不自觉地攥紧了书包带：“放屁！我哪……里盯了！我只觉得小猫太可怜了。”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声音发虚。
两人正说着，就见季禾喂完掌心的饼干，起身想从书包里再拿点吃的。她没注意身后，一个住校生推着装满书本的小推车从宿舍楼出来，车轱辘离她的脚踝就差一点，推车的同学还在低头整理书本，压根没看见前面有人。蒋时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伸手拽住季禾的胳膊往旁边拉了一把。
“啊！”季禾被吓了一跳，站稳后才看清拉她的人，眼神还有点慌，手不自觉地攥住了书包带，很快又松开，弯起眼睛笑了笑，“谢谢你啊！刚才没注意，差点就被碰到了。”
“没、没事。”蒋时感觉心跳得厉害，手赶紧松开，，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你……你没事吧？没碰到你吧？”
“我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多亏你了。”季禾又蹲下去，把刚拿出来的小面包掰碎，放进猫旁边的碗里——她边放边抬头看蒋时，眼神很亮：“你是一班的吧？之前在走廊看见过你。”
“我是蒋时！一班的！”蒋时赶紧报上自己的名字，刚想再问点什么，比如“你也住这栋宿舍楼吗”，就听见姒锦在后面扯着嗓子喊：“蒋时！你再磨叽，葡萄冰棒真没了！来不及了！”
季禾听见声音，顺着方向看了眼，又转回来对着蒋时挥了挥手：“那我先走啦，今天真的谢谢你啊蒋时！”说完就把剩下的小面包放进碗里，背着书包往女生宿舍楼走。
蒋时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走进宿舍楼大门，直到再也看不见，连姒锦走过来拍他肩膀都没反应。
“喂喂喂！”姒锦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触感滚烫，“不就拉了人家一把吗？脸咋红得这么厉害？你该不会对人家有意思吧？不过待会儿晚自习迟到，钱程可不会跟你客气。”
“别瞎说！”蒋时急着否认，却不敢再往女生宿舍楼的方向看，只能跟着姒锦往小卖部走。一路上，他脑子里全是刚才的画面——季禾蹲在地上喂猫时，头发垂下来遮住一点额头；被拉到时，眼睛睁得圆圆的，像有点受惊；笑起来的时候，嘴角还有个小小的梨涡。
到了小卖部，果然如姒锦所说，葡萄味的冰棒只剩最后两根。姒锦付了钱，递给他一根：“快拿着，再不吃就化了。”蒋时接过冰棒，包装纸都没拆，手指捏着冰棒棍，冰凉的触感透过纸传到指尖，却没让他的心跳慢下来。
姒锦咬着冰棒，看蒋时一直没动，又问：“你到底咋回事啊？从刚才开始就不对劲，老实说，是不是真喜欢上季禾了？”
蒋时捏着冰棒，沉默了半天，终于小声点头，耳朵红得更明显了：“我觉得她人挺好的……喂猫的时候很耐心。″
姒锦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有啥难的！晚自习人都会去小卖部买东西，想碰还不容易？
蒋时抬头看他，眼神亮了点：果然是好兄弟，要是追到了请你吃大餐。”
“必须的！”姒锦嚼着冰棒，拍了拍蒋时的背。
蒋时听着，心里踏实了点，终于拆开冰棒包装纸，咬了一口。葡萄味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凉丝丝的，让他原本发烫的脸颊稍微舒服了点。
姒锦拉着蒋时的胳膊:"快走，快走！″
蒋时赶紧追上:跑慢点，都快追不上了。”
"到时候迟到了都怨你。″
走到教室门口时，他还忍不住摸了摸刚才拉过季禾胳膊的手，好像还能感受到一点温度，心跳又悄悄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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