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风口的抉择

通风管道里积着陈年的机油，我膝盖一跪下去就陷进黏腻的污垢。灰原哀在我身后喘着气，发梢扫过我的脚踝，像蜘蛛网拂过皮肤。柯南卡在狭窄处动弹不得，球鞋刮擦金属壁的声音刺得人牙根发酸。

"别乱动。"我回头时瞥见他眼镜片上的霉斑，"你要是把管子刮塌了，伏特加就能用你的骨头当敲门砖。"

犬吠声贴着地面传来，追踪犬的爪子刮擦铁皮，一声比一声急促。灰原哀的手指勾住我衣角，颤抖的指尖几乎要扯破布料。贝克本该在这时候出声指点，可意识里一片死寂，连平日里那若有若无的呼吸声都消失了。

前方岔路像张开的蛇口，左侧飘来微弱蓝光，右侧传来脚步声。柯南突然抓住我手腕："你早就知道APTX4869的事？"

我转动被攥住的手腕，经络轻震让少年侦探松开手指。掌心银针在幽暗中泛着冷光："组织在找你的尸体。"

"工藤的尸体可比活人值钱多了。"灰原哀冷笑，绷带下的伤口渗出血珠，"毕竟死人不会拆穿他们的谎言。"

我取出银针划过掌心，血珠滴落在她面前。黑暗中，那抹蓝光像萤火虫在跳动："这是第几次我救你的命？"

化学家盯着血珠中的蓝光，突然掀开自己胸腹的绷带。柯南倒抽冷气的声音在密闭空间格外清晰，他看到两人伤口处相同的发光细胞，瞳孔骤然收缩。

贝克的声音突然在意识里炸响："别告诉他素问共鸣..."

我打断警告，将银针扎入颈动脉。血液顺着针身纹路流转，整个通风管泛起幽蓝光芒。灰原哀颤抖着手摸向发光血管："不可能...基因共鸣率超过97%。"

柯南掏出便携显微镜观察样本，镜头里细胞结构与APTX4869完全同步："所以你是..."

"我是你们都活不下去的理由。"我甩出三枚定位针钉在管壁，"现在去抢在琴酒之前。"

灰原哀突然抓住我手腕："贝克是不是...也在你身体里？"

爆炸声从通风管尽头传来，气浪掀翻我们三人。我护住灰原哀撞向侧壁，裂缝处漏进的夜风带着血腥味。城市夜景在脚下铺展，警视厅全景尽收眼底，而远方枪声突然消失。

琴酒的宾士车灯刺破夜幕，灰原哀瞳孔映出车顶的狙击镜反光。柯南突然拽倒我："电磁干扰！"话音未落，我们藏身的管道被子弹贯穿。

通讯器传来伏特加沙哑声音："小老鼠们，要来参加欢迎会吗？"

我看着完全暴露的方位坐标，终于明白贝克为何全程沉默。灰原哀摸到通讯器背面刻着的G字母，与我对视苦笑。琴酒车灯突然调转方向直照通风口出口，仿佛在邀请我们跳入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