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文醒来时,首先闻到的是薰衣草的香气。他眨了眨眼,发现床头点着一盏香薰灯,淡紫色的火焰轻轻跳动。右手腕传来冰凉的触感,他试着动了动,金属手铐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醒了。"
左奇函的声音从床边传来。杨博文转过头,看到他正坐在一把扶手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暖黄的台灯光线勾勒出他清秀的侧脸,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
"为什么要这样做?"杨博文的声音有些沙哑。
左奇函合上书,走到床边。他穿着一件米色的针织衫,看起来温柔无害。"因为我爱你,"他说,"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是我的。"
"这是犯罪。"
"不,"左奇函轻轻抚摸杨博文的脸颊,"这是拯救。你太孤独了,博文。你每天过着机械的生活,没有人真正关心你。但我会,我会永远陪着你。"
杨博文别过头,不想看他。但左奇函并不在意,他起身走向衣柜:"我给你准备了一些衣服,都是你喜欢的款式。"他拿出一件白色衬衫,"记得吗?这是你最喜欢的那家店的新款。"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关于你的一切,"左奇函微笑着说,"你喜欢喝美式咖啡,讨厌甜食;你习惯把袜子叠成小球放在抽屉里;你会在洗澡时哼《卡农》......"
杨博文感觉后背发凉。这些细节,连他最好的朋友都不知道。
"饿了吗?"左奇函问,"我做了你最喜欢的意大利面。"
"我不饿。"
"别任性,"左奇函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这样。"
杨博文咬紧嘴唇。他记得昨天拒绝喝茶时,左奇函的眼神有多可怕。那种疯狂的光芒,让他不寒而栗。
"我吃。"他低声说。
左奇函立刻又恢复了温柔的表情:"乖。"他解开手铐,"来,我扶你去餐厅。"
餐厅里点着蜡烛,桌上摆着精致的餐具。左奇函拉开椅子,等杨博文坐下后,又细心地帮他系上餐巾。
"尝尝看,"他把叉子递到杨博文手里,"我特意去学了正宗的意大利面做法。"
杨博文机械地把面条送进嘴里。味道确实很好,但他食不知味。
"好吃吗?"左奇函期待地问。
"嗯。"
"那就好,"左奇函开心地说,"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做。我们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一起......"
"我要上厕所。"杨博文突然打断他。
左奇函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当然可以。我陪你去。"
洗手间里,杨博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下有淡淡的青黑。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脸颊。
"别着凉了。"左奇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杨博文的手顿住了。他注意到洗手台上放着他的洗漱用品,连摆放的位置都和家里一模一样。这种细节让他感到窒息。
回到餐厅,左奇函正在收拾餐具。他的动作很轻快,嘴里哼着《卡农》的旋律。杨博文站在原地,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旋律再熟悉不过——那是他每次洗澡时都会哼的歌。
"要喝点红酒吗?"左奇函问,"有助于睡眠。"
杨博文摇头:"我想睡觉了。"
"好,"左奇函放下手中的盘子,"我陪你。"
卧室里,左奇函重新给杨博文戴上手铐。他的动作很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晚安,"他在杨博文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做个好梦。"
灯熄灭了。杨博文睁着眼睛,听着左奇函均匀的呼吸声。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线。
他想起小时候,父母总是很忙。家里很大,但空荡荡的。他常常一个人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看着阳光在地板上移动。那时候,他就学会了和自己说话。
"你也是一个人吗?"
左奇函的声音突然响起,把杨博文吓了一跳。
"我看到你在发抖,"左奇函说,"是不是做噩梦了?"
杨博文没有回答。左奇函翻了个身,面对着他:"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我们再也不会孤单了。"
杨博文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他感觉到左奇函的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带着令人战栗的温柔。
"我爱你,"左奇函轻声说,"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要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