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板上的水渍还没干，书官抱着本厚厚的簿子匆匆走过来，袍角沾着点黑海的水汽，对着孙悟空拱手时还带着点歉意：“抱歉啊大圣，方才忘说了——您方才看的那本，只是西游世界另一个时空的经历，相当于现实世界的纪录片。”
他指了指远处沉书的浪面：“书中世界，每本书都是个小时空。您的经历，恰好和那个悲惨的另一个世界里的‘孙悟空’相反。”
“在那个世界，他本是灵猴，却被按上‘妖猴’的名儿，没人懂他。就因他的血能疗伤、能提升功力，旁人打不过他，便把九九八十一难都堆到他身上。”书官翻了翻簿子，声音沉了沉，“不管哪个时空的唐三藏都不算多好，可那个世界的更甚——为了活着，不光听了观音的话用金箍束他，还从头到尾没信过他，动不动就念紧箍咒。”
“可他还要报恩，”书官抬眼瞧着孙悟空，“哪怕这样，也没生过气。就像白素贞姑娘，为了报许仙的恩，哪怕许仙听了法海的话做了过分的事，她也没真恼——这就是报恩的情分。”
“至于他心里为什么只装着孩儿们，会为了孩子们闹天宫……”书官顿了顿，“他无父无母，花果山的猴孙，便是他的家人了。”
孙悟空听得眉梢直跳，手里的金箍棒转得“呼呼”响，没等书官说完就猛地打断：“好啰嗦！讲重点！”
他往前凑了两步，火眼金睛扫过书官，又瞥了眼白素贞和聂小倩，最后把目光投向屏幕外——王斌正举着手机拍他，陈晓还在屏幕上刷“猴哥最帅”的弹幕——嗓门提得老高：“你们到底是喜欢温柔好看的，还是喜欢俺这样的？”
书官被他问得一愣，没来得及答。
孙悟空把金箍棒往船板上一戳，发出“咚”的一声响，却没真用力：“要是不喜欢……”他故意拖长了音，见聂小倩吓得缩了缩脖子，又把棒梢往上抬了抬，“那就打一棒喽！”
话是凶的，眼里却没真的火气。
屏幕外的王斌“噗嗤”笑了，在手机上敲：【当然喜欢你这样的！真性情！】陈晓也跟着刷：【电视里的太假啦！猴哥这样才帅！】
白素贞在旁轻轻笑：“大圣这样便好。温柔若不是本心，装出来反倒别扭。”
孙悟空愣了愣，挠了挠头，突然觉得这黑浪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他蹲回船头，没再追问，只是把金箍棒往船中间又挪了挪——刚才书官说另一个世界的“他”护着猴孙，他现在护着这两个弱女子，倒也不算差。
书官望着他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抱着簿子退到了雾里。有些话不用多说，这石猴看着凶，心里亮堂着呢——比起那些装出来的温柔，这般实在的性子，才更让人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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