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出来的温柔

剧本杀的场景随着“许仙醒后与白素贞和解”的剧情落幕渐渐淡去，青石板巷换成了系统空间的白光。主管拿着本记录册走过来，对着孙悟空点头笑：“孙先生，方才您演的许仙被吓晕那出，就是当年许仙见白素贞现原形时的真感觉——凡人对着妖物，哪有不慌的？”

孙悟空刚把藏起来的尾巴彻底收回去，闻言挠了挠头，咧开嘴笑时还带着点演“许仙”时的憨气：“可不是嘛！凡人胆小，见着蛇啊鬼啊的，怕得直哆嗦太正常了。”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换了俺老孙当年，见着这么大的白蛇，说不定直接一棒敲过去了——哪会晕？”

“您现在可不会了。”书官抱着簿子凑过来，眼里带着点促狭，“您没发现？跟白姑娘和聂姑娘待在一块儿，您自己都变得温柔许多了。”

孙悟空挑眉：“俺温柔？俺刚才演晕过去的时候够狼狈，哪温柔了？”

“不是演的温柔。”书官翻了翻簿子，指着上头的记录念，“您跟唐三藏师父同行时，动不动就急眼——师父迂腐，您有气没处撒，长夜积累着，就成了那种憋着的暴脾气，加上您本就不是耐性子的主儿，可不就爱举棒子？”

他合上簿子，看向刚走过来的白素贞和聂小倩——聂小倩正小声跟白素贞说刚才演“村民”的NPC夸她怯生生的样子像真鬼，眼里还亮着点雀跃——“可您遇着白姑娘和聂姑娘，从海妖副本带到地狱深渊，再到这剧情世界，您自己没觉出性格不一样了？”

“这是磨出来的，不是硬生生改出来的。”书官说得认真，“您骨子里那股暴脾气还在——刚才狼人杀里见着巫师使坏，不还是攥着金箍棒想动手？但您对女生，是不是真温柔多了？”

孙悟空愣了愣，下意识看向白素贞腰间的蛇鳞——刚才演“许仙”晕过去前，他手往蛇尾边放，是怕NPC的柴刀砍着她；又想起聂小倩在地狱里飘不稳，他偷偷用毫毛变了片云托着她的脚；南洛寺里姥姥凶小倩时，他扛着棒子就护上去……这些事好像都是顺着性子做的，没刻意想过“要温柔”。

“俺就是……怕她们俩弱，被欺负了呗。”他梗着脖子嘴硬，耳朵尖却悄悄红了，“跟温柔不沾边。”

白素贞轻轻笑了，没戳破——刚才剧情里他晕过去前，手明明是往她蛇尾边挡，怕地上的碎瓷片划着鳞甲。聂小倩也跟着小声说：“大圣方才演许仙，晕过去都没压着我掉的发簪呢。”

屏幕外的王斌敲弹幕：【嘴硬心软实锤了！猴哥这是被磨成暖男了吧！】刘小明跟着刷：【以前对唐僧是“你再念咒俺就打你”，现在对小姐姐是“你站我身后”，反差萌啊！】

书官望着孙悟空别别扭扭的样子，笑着退到了一边。有些改变不用多说——当年那个见了玉帝都敢掀桌子的石猴，如今会下意识护着身边的弱女子，会为了演好“许仙”憋住脾气装害怕，这哪里是改出来的？是跟这些需要他护着的人待久了，从骨头缝里磨出来的软和。

孙悟空咳了声，转身往系统出口走：“下一个地方啥时候去？磨磨唧唧的。”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聂小倩道：“你飘慢点，别撞着墙。”又对白素贞说：“你那蛇鳞别总蹭着石壁，磨掉了疼。”

话还是硬邦邦的，可谁都听出了里头的在意。书官望着他的背影，偷偷跟主管说：“您看，这还用问？明摆着温柔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