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官见孙悟空别别扭扭不肯认，索性往前凑了两步，手里的簿子往臂弯里一夹，语气坦坦白白：“我说是实话，不是攻击你。”
他盯着孙悟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脾气不好，当年刚出世就敢搅得花果山鸡飞狗跳；长相也不是凡人眼里的‘俊朗’，尖嘴猴腮的，初见时总叫人怯。可当年七仙女在蟠桃园嘲讽你‘不过是只野猴’，你为什么不杀了她们？不过是把人定在原地，摘了桃子就走。”
孙悟空捏着金箍棒的手紧了紧，没吭声。
“唐三藏呢？”书官又问，“他一路对你念紧箍咒，不分青红皂白就赶你走，你恨得拿棒子敲石头，可真动过杀心？没有。你蹲在花果山哭的时候，想的还是‘师父会不会被妖精吃了’。”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刚走过来的白素贞和聂小倩——两人大概是听见了动静，都站在不远处没敢靠近——“狮驼岭的山妖把你捆起来要蒸要煮，对你骂得有多难听？你后来打杀的，也都是手上沾了人命的妖精，没滥杀过一个求饶的小妖。”
“你只是脾气不好，不是心坏。”书官的声音软了些，“一个人可以脾气暴躁，急了就骂人、就想抡棒子，这都没关系。可要是连心都不好，那才是真的没救——见谁不顺眼就杀，为了自己痛快就害旁人，那才是妖，不是齐天大圣。”
“你要是真不喜欢女孩子，真容不下白素贞和聂小倩，”他抬手指了指系统空间的白光，“刚才在副本里，直接打死系统，杀了她们两个，自己占了那定海珠称王，多省事？可你没这么做。你护着聂小倩挡姥姥的骂，帮白素贞引开狼人的注意，甚至演许仙时，怕她现原形被人打，晕过去都要往她身边挪。”
孙悟空的喉结动了动，火眼金睛里的光软了些，却还是梗着脖子：“俺就是……嫌麻烦。杀她们还得埋，费劲。”
“后世之人喜欢厉害又温柔的，这没错。”书官没跟他争，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可别忘了你是谁呀？你是五老笔下那个嫉恶如仇的石猴——见了欺压百姓的妖精就打，见了迂腐的规矩就破，虽脾气暴躁得像团火，可战斗力是三界天花板的齐天大圣！”
“温柔不是你的本分，护着该护的人、打跑该打的恶，才是。”书官拍了拍他的胳膊，“你不用学那些软乎乎的样子，你这样就好——脾气暴，心却热；会举棒子，也会悄悄护着人。这才是真的孙悟空。”
白素贞在旁轻轻点头，聂小倩也小声说：“大圣本来就很好呀……比姥姥说的‘规矩’好。”
孙悟空愣了半晌，突然“嗤”地笑了，挠了挠头，把金箍棒往肩上一扛：“算你会说话。” 他往出口走了两步，又回头对聂小倩道：“飘快点，下一个地方要是有桃子，先给你留个小的。” 又对白素贞说：“你那蛇鳞要是磨掉了，俺老孙帮你找草药敷。”
话还是硬邦邦的，可脚步却慢了些，等着身后两人跟上。
屏幕外的王斌早把弹幕刷成了【这才是我认识的猴哥！】，刘小明也跟着发：【脾气暴怎么了？护短又能打，这才叫大佬！】
书官望着他们三个的背影，悄悄松了口气——这石猴看着犟，心里亮堂着呢。他不用变成谁喜欢的样子，他只要是他自己，那个会闹会笑、会打会护的齐天大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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