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官望着孙悟空往出口走的背影，突然提高了声音，字句撞在系统空间的白光里，格外清亮：“大圣，你要让所有人都瞧瞧，打他们的脸——”
“先打西方那些人的脸。”他抬手指了指屏幕外隐约还在飘的西方弹幕，“让他们看看你不是什么只会抡棒子的小猴子，你是能搅得地狱翻江倒海、凭一己之力破了规则的强者。他们的死神、冥王在你面前算什么？不过是拿镰刀的小卒、戴金冠的怂包。”
孙悟空的脚步顿了顿，金箍棒在肩上转了半圈，没回头，却“哼”了一声，那声里带着点藏不住的傲。
“再打唐三藏的脸。”书官又说，声音里添了点劲，“让他看看，当年你不是错得离谱，你只是脾气躁了点——他念紧箍咒的时候，你在护着他；他赶你走的时候，你在花果山盯着西天的方向。你没错，错的是他不分好歹的迂腐。”
这话像根针，轻轻扎在孙悟空心里。他想起当年被逐回花果山，坐在桃树上啃桃，桃汁顺着下巴往下淌，眼里却盯着云头——怕那和尚真被白骨精骗了。他攥了攥金箍棒，指节泛白。
“还要打玉帝和如来的脸。”书官的声音更响了，“让他们瞧瞧，你不是不懂规矩，你是不齿于他们那套欺压人的规矩！玉帝拿‘弼马温’戏耍你，你就闹天宫；如来想压你五百年，你偏要戴着金箍也走完取经路。你不是不尊重人，你是不尊重那些装模作样的‘神’。”
“最重要的是——”书官望着屏幕里渐渐清晰的万界移动屏幕界面，那里映着三界、西方地狱、甚至凡间的影子，“让所有看着的人都知道，百姓们是好的。当年你在凡间救过的小娃，后来在路边给你递水的老汉，他们记着你的好。你不是不尊重人，你只是性格不一样——你会凶巴巴地把人扛到肩上送回家，也会偷偷给饿肚子的孩子留桃，这不是错。”
“这是万界移动屏幕啊。”书官笑了，眼里亮得很，“玉帝在看，如来在看，唐三藏说不定也在哪个云头瞧着，西方那些被你砸了地狱的家伙更在看。他们都能瞧见——瞧见你护着聂小倩挡姥姥，瞧见你帮白素贞引狼人，瞧见你明明怕蛇还演得那么真，瞧见你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孙悟空终于回头了，火眼金睛里映着屏幕上闪烁的光影，突然咧开嘴笑了，笑得露出尖牙，却比任何时候都亮堂：“打就打！俺老孙怕过谁？”
他扛着金箍棒大步往屏幕走，白素贞和聂小倩赶紧跟上。走到屏幕边时，他突然停下，回头对聂小倩道：“你站俺左边，白姑娘站右边——让他们瞧瞧，俺老孙身边的人，谁也别想欺负。”
万界移动屏幕的光突然亮了，照亮了他尖嘴猴腮却挺直的脸。屏幕外，东方的弹幕刷成了金色的“齐天大圣”，西方的弹幕彻底没了声，连远处云头里偷偷张望的玉帝，都悄悄往后缩了缩——这猴头，好像比五百年前更让人不敢小瞧了。
书官望着屏幕里那个迎着光的红影，轻轻点头。要打的哪是脸？是那些刻在骨子里的偏见。而这石猴，最会的就是打破偏见——用他的棒子，用他的真性情，用他那副暴脾气下藏着的热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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