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彻底模糊前,我只听到咖啡馆的门被推开,周亦沉焦急的声音传来:“林溪!”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酒店房间里。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我裸露的肩膀上,昨晚的记忆碎片般涌来——周亦沉抱起我时的焦急,他指尖的颤抖,他压抑的喘息,还有我自己不受控制的回应……
我猛地坐起来,被子滑落,露出身上暧昧的痕迹。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温水,压着一张纸条,是周亦沉的字迹:“好好休息,等你醒了再说。”
我的心脏像被巨石压住,慌乱、羞耻、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我和周亦沉,终究还是越过了那条线。
浴室的门打开,周亦沉穿着浴袍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看到我醒了,他的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紧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别过脸,声音沙哑忍不住哭:“张薇呢?我、我被拍了吗……”
“她被我送进警局了,下药加上蓄意陷害,足够她蹲几年。没有被拍,她顾的人都是我手底下的,还没这个能耐。”周亦沉在我身边坐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手,“小溪,昨晚的事……”
“别说了。”我猛地抽回手,眼眶泛红,“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掀开被子想下床,却被周亦沉从身后抱住。他的胸膛贴着我的背,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可是我做不到。”
“林溪,我喜欢你,不是一时冲动,从看到你在葬礼上强撑着不落泪开始,是看着你一步步从废墟里爬起来开始,是每一次看你在会议室里闪闪发光开始。”他的手臂收得很紧,“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该趁人之危,但我不后悔。”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我们不能这样,”我哽咽着说,“你是周亦辰的哥哥,我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
“那些都不重要。”周亦沉转过我的身子,让我面对着自己,指腹轻轻擦去我的眼泪,“重要的是我和你。林溪,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他欠你的,让我好好爱你。”
他的眼神真诚而炽热,像要把我吸进去。
我看着他,看着这张和周亦辰一模一样的脸,却在他眼底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坚定和温柔。
或许,我真的可以试着放下过去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伸出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照进房间里,驱散了所有的阴霾。那些关于背叛和死亡的黑暗记忆,似乎在这一刻,终于有了被温暖覆盖的可能。
周亦沉紧紧地抱着我,仿佛要将我揉进骨血里。他知道,我们的路还很长,还会遇到很多阻碍,但只要能和我在一起,他什么都不怕。
而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第一次感觉到,原来放下过去,拥抱现在,是这样一种安心的感觉。
酒店房间的遮光帘被拉开一角,晨光斜斜地切进来,落在周亦沉的手背上。他正拿着吹风机给我吹头发,暖风拂过发梢,带着雪松香混着我洗发水的栀子味,在空气里酿成一种陌生的温柔。
“明天董事会,王董的旧部肯定会找你麻烦。”我看着镜子里他低垂的眼,“新能源项目的环保评估报告,他们攥着不放,其实是想逼你让权。”
周亦沉关掉吹风机,指尖划过我颈后:“我让法务部准备了备用方案,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引入海外资本稀释股权。”
他顿了顿,声音沉下来,“但我更担心你。他们知道你和我的关系,肯定会拿你来做文章。”
我握住他停在肩上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我既然敢站在你身边,就不怕这些。”
镜子里的我眼神清亮,再没有过去的怯懦,“倒是你,准备好被全公司知道,你和弟弟的前女友在一起了吗?”
周亦沉从身后环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从三年前在画展上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准备好了。”
我猛地回头看他,眼里满是震惊。我想起三年前那场画展,周亦辰带我去见“一位重要的海外投资人”,
远远看见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站在莫奈的《睡莲》前,侧脸冷硬得像雕塑。周亦辰当时还笑着说:“那是我哥的商业伙伴,性子冷得很,别跟他说话。”
“那天你穿米白色连衣裙,站在《日出·印象》前看了十七分钟呢。”周亦沉的指尖抚过我的侧脸,“我弟跟我说你是他的女朋友时,我正在喝的咖啡差点泼在画框上。”
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下,闷闷的疼。原来我们的交集,比我以为的早得多。那些我以为的巧合,全是他不动声色的靠近。
“为什么不早说?”我的声音有点发哑。
“他比我先开口。”周亦沉的喉结滚了滚,“而且那时候,你看他的眼神里有光。”
吹风机还放在床头柜上,嗡嗡的余震仿佛还在空气里荡。
我转过身,踮脚吻上他的唇。这个吻带着晨光的暖意,没有昨晚的汹涌,却像温水漫过心湖,一寸寸浸透了所有的褶皱。
第二天去公司,我被记者堵在公司楼下。闪光灯不停在眼前炸开,有人问我是不是早就和周亦沉有私情,有人问我是不是为了钱才接近兄弟俩
——最尖锐的问题来自一个戴眼镜的女记者:“林小姐,你现在用着周亦辰的资源,和他哥哥在一起,晚上睡得着吗?”
我接过周亦沉递来的话筒,声音平静却清晰:“我和周亦辰先生的过去,已经随着他的背叛结束了。
我和周亦沉先生的未来,是建立在尊重和坦诚上的。
至于睡不睡得着——”我抬眼看向人群外的周亦沉,嘴角扬起一抹笑,“我睡得很好,因为我问心无愧。”
周亦沉穿过人群走到我身边,脱下西装披在我肩上,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说得好。”
那天晚上,我收到苏曼的来信。她在看守所里写的,字迹潦草得像在发抖:“林溪,我恨你,但我更恨周亦辰。他到死都在骗我,说等他拿到周氏的股份就娶我的……”
信的最后,苏曼说:“对不起……周亦沉是真的爱你,别像我一样,把真心错付给不值得的人。”
我把信烧在阳台的烟灰缸里,灰烬被风吹散时,周亦沉从身后抱住我:“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