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带着冬日的清冽，卷走了电影院散场后的喧嚣。蓝天画跑回宿舍时，脸颊还泛着热，脖子上的灰色围巾沾着淡淡的雪松味，和东方末外套上的气息缠绕在一起，像一根无形的线，把两颗心牵得更近
沙曼哟，某人回来了？（正敷着面膜，从镜子里瞥到蓝天画，语气里满是揶揄）外套都穿上了，看来进展神速啊
蓝天画把外套叠好放在椅子上——那是东方末刚才披在她身上的，还带着他的体温。她没接沙曼的话，只是红着脸走到窗边，看着楼下那个还没离开的身影
东方末站在路灯下，双手插在口袋里，仰头望着女生宿舍的方向。直到看到蓝天画窗边的影子晃了晃，他才转身离开，背影在月光下拉得很长，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孤寂
沙曼看什么呢？（凑过来，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啧啧，这依依不舍的劲儿，比洛小熠看百诺还黏糊
蓝天画（拉上窗帘，把沙曼推回座位）别胡说，我们就是……就是普通朋友
沙曼普通朋友会大半夜站在楼下看你窗户？普通朋友会把围巾给你戴、外套给你披？（挑眉，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天画，喜欢就承认呗，又不丢人
百诺（放下手里的书，轻声道）沙曼说得对，喜欢是很珍贵的事
蓝天画坐在椅子上，指尖摩挲着围巾的毛线。其实她比谁都清楚，对东方末的感情早就越过了“朋友”的界限。从初中那条昏暗的小巷开始，那个倔强抿唇的少年就住进了心里，只是那时候她不懂，只当是想护着他。直到大学重逢，看着他被抑郁症困住，看着他在黑暗里挣扎，她才明白，那份想靠近的冲动，早已悄悄变成了更深的牵挂
蓝天画我怕……（低声说）怕他只是一时感动，怕他还没准备好
百诺东方末不是那种会随便感动的人（看着她，眼神认真）他对你的不一样，我们都看在眼里。你看他今天在电影院，全程注意力都不在电影上，眼睛老往你这边瞟，连寂风都比他专注
沙曼（点头附和）就是！上次我们一起吃饭，他连洛小熠跟他说话都懒得理，今天对你却有问必答，还主动给你披外套，这要是不算喜欢，那什么才算？
蓝天画被说得心头微动，嘴角忍不住偷偷上扬。也许，她真的可以再勇敢一点
第二天一早，蓝天画是被手机闹钟叫醒的。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到窗外已经亮了，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书桌上，给那条灰色围巾镀上了一层金边
她匆匆洗漱完，抓起书包就往外跑，连沙曼“慢点跑”的叮嘱都没听清
跑到东方末公寓楼下时，他果然已经在等了。今天他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外面套着黑色羽绒服，晨光落在他发梢，柔和了他平日里冷硬的轮廓。看到蓝天画，他眼睛亮了亮，像藏着星星
东方末早（递过来一个保温袋）我买了豆浆和油条，还是热的
蓝天画接过保温袋，指尖碰到他的手，两人都愣了愣，随即像触电似的缩回
蓝天画（小声问，心里有点甜）你怎么自己买了？
东方末怕你起晚了（说得坦然，耳根却悄悄红了）快上去吧，外面冷
公寓里，寂风已经摇着尾巴在门口等了，看到两人进来，兴奋地转了个圈，用头蹭了蹭蓝天画的腿——大概是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早餐摆在桌上，豆浆冒着热气，油条金黄酥脆
蓝天画（咬了一口油条，看着对面安静喝粥的东方末，忽然说）晚上洛小熠他们说要去唱歌，你……
东方末去（没等她说完就点头，放下勺子看着她）你去我就去
她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心跳加速，低下头假装喝豆浆，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来
上午的时光依旧安静。蓝天画在书桌旁写论文，东方末处理完学校的事，就拿出一本厚厚的数学书来看。阳光透过窗户，在两人之间投下交叠的光斑，寂风趴在脚边，睡得打起了小呼噜
中途，蓝天画的笔没水了，她翻了翻书包，发现没带备用笔芯
蓝天画我去楼下便利店买支笔
蓝天画起身要走，却被东方末叫住
东方末用我的（从笔筒里拿出一支黑色水笔递给她）刚买的，还没用过
笔杆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蓝天画握着笔，指尖有些发烫。她低头写字时，余光瞥见他正看着自己，目光落在她握笔的手上，温柔得像水
中午，蓝天画热了昨天沙曼带来的草莓慕斯，两人分着吃了。奶油沾在她嘴角，她没察觉，直到东方末递过来一张纸巾
东方末（低声说）沾到了
蓝天画接过纸巾擦了擦，脸颊瞬间红了。东方末却像没事人似的，继续吃着慕斯，只是耳根比平时更红了些
下午换完药，蓝天画看着他手上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只剩下浅浅的疤痕，松了口气
蓝天画看来明天不用换药了
东方末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忽然说）等完全好了，我们去你说的那家日料店
蓝天画好啊（笑着点头，心里像揣了颗糖）我听说他们家的鳗鱼饭特别好吃
东方末那到时候点两份（看着她，眼里带着笑意）你好像很爱吃鳗鱼
蓝天画愣了愣，才想起上次在火锅店，她随口提过一句爱吃鳗鱼。没想到他居然记住了
夕阳西沉时，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去赴约
蓝天画（走到门口换鞋，忽然想起什么，转身问）对了，你晚上想吃什么？唱歌的时候可以点外卖
东方末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帮她拿起外套，语气自然）我不挑
蓝天画接过外套穿上，看着东方末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么温暖的事
走出公寓楼，晚风轻轻吹过，蓝天画下意识地裹紧了围巾。东方末看到了，放慢脚步跟她并排走，手臂有意无意地挨着她的胳膊，像在替她挡风
蓝天画东方末（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初中那条小巷，你还记得吗？
东方末（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点头）记得
蓝天画那时候你流了好多血，却一直抿着嘴不说话（看着前方的路灯，声音带着点怀念）我其实那时候挺怕的，怕那些人回来，也怕你不理我
东方末没有不理你（说得认真）那时候……谢谢你
谢谢你像光一样，照进了那条昏暗的小巷，也照进了他后来漫长的黑暗里
蓝天画转头看他，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能看到他眼底的真诚
蓝天画（忽然鼓起勇气，轻声问）那你……那时候有没有觉得我很吵？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像盛着星光，忽然笑了，是那种很轻却很真实的笑
东方末没有（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那时候觉得，你的声音很好听
晚风忽然变得温柔起来，吹得围巾的流苏轻轻晃动。蓝天画的心跳得飞快，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眼里的情绪再也藏不住——有喜欢，有珍惜，还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
蓝天画东方末（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发颤）我……
东方末先别说（轻轻打断她，伸出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等唱完歌，我有话对你说
他的掌心温热，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蓝天画点点头，任由他牵着往前走。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着，像一幅温暖的画
她知道，他要说的话，和她想说的，一定是一样的
这个冬天，因为有彼此的存在，终于变得不再寒冷。而那些藏在晨光里、晚风里的约定，终将在某个温暖的时刻，绽放成最动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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