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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全世界就我没嗑到？林姐的绝望观察日记
林薇最近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毛病。
具体表现为：课间不想看小说，午休不想刷题，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向教室后排靠窗的那两个座位，内心活动丰富得能演完八十集连续剧。
她觉得自己像个潜伏在敌特内部的观察员，或者，更准确地说，像个按着头逼牛喝水的倒霉媒婆。
“我一定是物理题做少了，闲的。”林薇在第N次捕捉到沈延偷偷把巧克力塞进崔思廷抽屉，然后假装望天吹口哨时，绝望地在心里默念。
事情是这样的。
周三下午大扫除，分组时沈延二话不说就拉着崔思廷凑成了“擦窗户二人组”。理由是：“老崔有强迫症，擦得干净！我负责给他递抹布，这叫资源优化配置！”
林薇被分到和他们相邻的区域扫地，于是被迫全程围观了以下场景：
沈延先是抢着去打水，回来时水桶里晃荡的水只剩半桶，校服前襟湿了一大片，美其名曰“减轻负重”。他把干净的抹布递给崔思廷，自己拿着那块看起来像是刚从车底下捡回来的破布，对着窗框一顿猛擦，灰尘飞扬。
崔思廷看着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眉头微蹙，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自己擦完、光洁如新的窗户又检查了一遍。
过了一会儿，沈延大概是擦累了，开始作妖。他拿着那块脏抹布，凑到崔思廷旁边，指着玻璃上一个几乎不存在的斑点：“老崔！快看！这里有个顽固分子！需要你这种高手出马！”
崔思廷瞥了一眼，没理他。
沈延不依不饶，拿着抹布假装要去擦崔思廷刚擦好的地方：“你不来那我来了啊？我这一下去，可能就前功尽弃咯？”
崔思廷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住他拿着脏抹布的手腕，声音带着一丝无奈：“……别动。”
“哎嘿，抓到你了！”沈延立刻顺杆爬，反手就用干净的那只手抓住了崔思廷的手腕，笑得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让你不理我！”
崔思廷：“……放手。”
沈延：“不放！除非你承认我擦窗框也很厉害！”
崔思廷：“……厉害。”
沈延（得意）：“哪里厉害？”
崔思廷（面无表情）：“制造灰尘的能力厉害。”
沈延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抓着崔思廷手腕的手却没松开，反而晃了晃。
站在不远处假装扫地的林薇，手里的扫把差点戳到自己脚上。她在内心疯狂呐喊：
【拉手腕了拉手腕了！沈延你笑个屁啊！你看着他的眼睛！看看他那无奈又纵容的眼神啊！这是兄弟？这他妈是兄弟？！谁家兄弟拉手腕拉出了一种‘真拿你没办法’的偶像剧氛围啊！】
【还有你崔思廷！你让他抓那么久干嘛？你平时那洁癖呢？被狗吃了吗？你倒是甩开他啊！你嘴上让他放手身体倒是很诚实啊喂！】
最终，以劳动委员的吆喝声打断了这“暧昧”（林薇视角）的僵持。沈延松开了手，崔思廷默默收回手腕，耳根似乎……有点红？林薇眯起眼睛，觉得自己可能发现了华点。
这还没完。
大扫除结束，大家各自收拾东西。沈延从口袋里摸出两颗水果糖，自己剥开一颗扔进嘴里，另一颗看也没看，极其自然地递到正在收拾书包的崔思廷面前。
崔思廷动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那个印着幼稚卡通图案的糖纸上。
沈延晃了晃手：“草莓的，齁甜，适合你。”
崔思廷沉默两秒，接过，放进了自己的笔袋里，没吃。
林薇：“……”
【递糖！又是递糖！沈延你知不知道你这行为像极了投喂自家挑食的猫？！还有崔思廷！你收糖的动作能不能不要那么顺手？！你那个笔袋是百宝箱吗专门收他给的东西？！】
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这俩人一个无意识疯狂输出，一个无意识全盘接收，偏偏都顶着两张“我们是纯哥们儿”的正义脸庞。
周四物理竞赛小组集训，林薇也在。休息时间，沈延和几个男生凑在一起讨论刚讲的一道题，争论得有点激烈。崔思廷独自坐在窗边，戴着耳机看资料。
过了一会儿，沈延那边讨论完了，他拿起自己的水杯，发现空了。他很自然地走到崔思廷旁边，极其顺手地拿起了崔思廷放在桌上的、喝了一半的矿泉水。
林薇瞳孔地震！她记得清清楚楚！崔思廷有洁癖！从不和别人共用杯具！上次课间沈延想喝他水还被他用纸杯挡回去了！
就在林薇以为会看到崔思廷蹙眉阻止，或者沈延被冷淡拒绝时——
沈延已经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很自然地把瓶子放回原处，还评价了一句：“你这水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
崔思廷从资料里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那瓶水，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把瓶盖拧紧了。
沈延毫无所觉，又凑过去看他手里的资料：“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崔思廷把资料往他那边挪了挪。
林薇：“……”
【共用一瓶水！！！直接对嘴喝！！！崔思廷你居然没把他扔出去？！你只是拧紧了瓶盖？！你这跟默许有什么区别？！沈延你也是！你的神经是电线杆做的吗？！这么明显的双标你看不出来？！】
她感觉自己像个在瓜田里上蹿下跳却找不到瓜主的猹，满腔的吐槽无人可说。
她试着跟同桌分享：“你看沈延和崔思廷，是不是关系特别好？”
同桌（茫然抬头）：“啊？是啊，他俩不是一直那样吗？”
林薇：“……算了。”对牛弹琴。
她试着跟周明暗示：“周明，你觉得沈延对崔思廷，是不是有点太……特别了？”
周明（大手一挥）：“那必须的！好兄弟嘛！就像咱俩！……呃，不对，咱俩是哥们儿！他们那是学神之间的惺惺相惜！”
林薇：“……呵呵。”鸡同鸭讲。
绝望的林薇，在一个午休，终于忍不住，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奋笔疾书：
【X月X日，晴，心累。】
【观察对象：沈某（木头一号），崔某（木头二号）】
【今日份绝望瞬间：】
【1. 沈某将自己不爱吃的青椒偷偷夹到崔某餐盘边缘，崔某面无表情地……吃掉了。吃掉了？！他上次班长不小心把香菜掉他碗里他都用筷子挑了半天！】
【2. 沈某体育课打完球，浑身是汗，非要往崔某身上靠，被推开三次后，第四次成功把下巴搁人家肩膀上了三秒！崔某居然只是偏了偏头？！你的洁癖呢大哥？！】
【3. 崔某破天荒主动问沈某去不去图书馆（虽然语气像在通知），沈某高兴得像个二百斤的孩子，当场创作了一首“啊，知识！你是人类进步的阶梯！”的抽象诗，并强行要求崔某点评。崔某点评：“押韵失败。” 沈某：“这是自由体！”】
【结论：这俩没救了。一个瞎，一个聋。一个拼命撒糖，一个拼命屏蔽。全世界就我一个人在嗑生嗑死，像个傻子。】
【备注：或许我该放弃治疗，加入周明的直男阵营，这样会比较快乐。】
合上日记本，林薇长叹一口气，看向窗外。正好看到沈延勾着崔思廷的脖子，两人并肩从操场走回教学楼。夕阳给他们镀上一层金边，画面美好得如同青春电影海报。
林薇捂住胸口。
算了，傻子就傻子吧。
这CP，老娘嗑定了！就算正主是两块木头！
她认命地想，然后拿出手机，偷偷拍下了那张“电影海报”般的背影。
总得留下点证据，证明她不是凭空臆想，对吧？
至于那两块木头什么时候能开窍？
林薇望天。
也许要等到彗星撞地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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