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市一院大门，晚风吹散了些许消毒水味，苏晓星却还攥着手机，指尖反复摩挲着屏幕上“陆沉川”三个字的对话框——那行“已读”就像块小石子，在她心里漾开圈，既没沉底，也没浮起，吊着人心里发痒。
“别扒着手机看了，”林悦伸手把她的手机按灭，“‘冰山’的‘已读不回’不是常态吗？你要是这点打击都受不住，还追什么啊？”
苏晓星把手机揣回包里，却没半点失落，反而眼睛亮晶晶的：“正因为他难追，追上了才有意思啊。你想，这么好的人，要是一撩就动，反而没那么吸引人了。”
“得，你这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林悦无奈摇头，却还是被她的劲头感染，“说吧，接下来想怎么干？我这‘助攻’可不是白当的。”
两人边说边往停车场走，刚到车边，苏晓星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她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掏出来，看到屏幕上弹出的微信提示时，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发信人：陆沉川。
只有短短五个字，没加任何标点，透着一股公事公办的冷淡：【没时间，抱歉。】
林悦凑过来看了眼，立刻皱眉：“你看！我就说吧！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换做别人，被这么干脆地拒绝，或许早就打了退堂鼓。可苏晓星盯着那行字看了几秒，反而笑出了声：“至少他回复了啊，没直接拉黑我，就是进步。”
她手指飞快地敲着屏幕，斟酌着字句回复：【没关系的陆医生，我知道您工作忙。要是之后您有空闲，随时可以找我，我这边时间很灵活～】
发完，她特意加了个小小的星星表情，既不会显得太刻意，又能悄悄透点自己的“小太阳”属性。
林悦看着她这副“打不死的小强”模样，忍不住扶额：“苏晓星，你以前追设计大赛名次都没这么执着过。”
“那不一样。”苏晓星拉开车门坐进去，系安全带时眼神都带着光，“设计大赛输了可以再来，可错过陆医生，说不定就没下次了。”
她不是冲动，从看到陆沉川抢救病人的那一刻起，心里就有个声音在说“是他”——那种被人身上的专注和责任感击中的感觉，是她二十五年人生里从未有过的。
林悦发动车子，瞥了眼副驾上还在研究陆沉川微信主页的苏晓星，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下周我们科有个医患交流会，陆沉川作为主治医生肯定要去，到时候会有茶歇环节，你要不要来？就说是陪我去帮忙，能近距离接触他。”
苏晓星眼睛瞬间亮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林悦点头，“不过你到时候可别太明显，不然被护士长看到，我可就惨了。”
“放心！我肯定装得超专业！”苏晓星立刻保证，手指已经开始在备忘录里列“交流会准备清单”——穿什么衣服显气质、要不要带个小巧的速写本、见面时说什么开场白不尴尬……
一路叽叽喳喳讨论到苏晓星家楼下，林悦临开车前还不忘叮嘱：“记住啊，陆沉川最烦别人打扰他工作，交流会那天你可别硬凑上去，先观察观察再说。”
“知道啦！”苏晓星挥挥手，蹦蹦跳跳地进了小区。
回到家，她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工作室，把下午画的陆沉川侧颜速写拿出来，仔细补了细节——他白大褂上的纽扣、手腕上那块低调的银色手表、甚至是额前被汗水打湿的那缕碎发，都画得格外认真。
画完，她对着速写本看了半天，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给陆沉川发了条朋友圈——特意设置了“仅他可见”：【今天捕捉到一束特别的“光”，灵感突然爆棚～珠宝设计师的日常#灵感碎片】
配图就是那张速写，不过她特意把脸的部分模糊了，只留下挺拔的身姿和专注的轮廓。
发完，她把手机放在桌上，开始收拾工作室。可没几分钟，就忍不住拿起来看一眼，再看一眼——对话框始终没动静，朋友圈也没收到任何点赞或评论。
“果然是冰山。”苏晓星嘀咕了一句，却没气馁，反而把速写本放进随身包里，决定明天再去医院“偶遇”。
第二天一早，苏晓星特意起了个大早，挑了件浅蓝色的连衣裙，化了个清清爽爽的淡妆，又去医院附近的网红咖啡店买了两杯手冲咖啡——一杯美式（她猜冰山医生大概喜欢喝没什么甜味的），一杯拿铁（给林悦的）。
九点多，她拎着咖啡走进市一院，熟门熟路地往心脏外科走廊走。刚到护士站，就看到张昊医生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病历本，看到她时眼睛一亮：“哟，苏小姐？又来找陆医生？”
苏晓星赶紧露出礼貌的笑，把手里的美式递过去：“张医生早，我是来给林悦送点东西，顺便……想请您把这个转交给陆医生，谢谢您昨天帮我加微信。”
张昊接过咖啡，笑着挑眉：“行啊，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他会喝。”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跟你说个秘密，陆沉川其实不喜欢喝外面的咖啡，觉得太甜，不过你送的，说不定他会破例。”
苏晓星眼睛一亮：“真的？”
“我可没打包票啊。”张昊摆摆手，拿着咖啡走进办公室。
苏晓星站在走廊里，心跳又开始不争气地加速，耳朵悄悄贴在办公室门口——没听到什么声音，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过了几分钟，张昊走出来，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送进去了，他没说什么。”
“谢谢张医生！”苏晓星赶紧道谢，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又紧张又期待。
她没敢多待，怕打扰陆沉川工作，跟张昊道别后，就去找林悦。刚走到护士站拐角，就看到陆沉川从办公室出来，手里拿着她送的那杯美式，杯盖还没打开。
他走得很快，白大褂下摆轻轻晃动，侧脸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清冷。苏晓星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了诊疗室，才悄悄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躲着？”林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了苏晓星一跳。
“嘘！”苏晓星赶紧拉住她，“我刚看到陆医生了，他拿着我送的咖啡！”
“真的？”林悦也有点惊讶，“他居然没直接让护士扔了？”
“不知道，不过他没打开。”苏晓星有点小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没关系，慢慢来，总有一天他会喝的。”
正说着，诊疗室的门开了，陆沉川走出来，手里的美式还是没打开。他路过两人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苏晓星身上，没什么温度，却开口说了句话：“咖啡，谢谢。”
声音很轻，却像电流一样窜过苏晓星的耳朵。她猛地抬头，刚好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瞳孔颜色很浅，像覆了层薄冰，却在看向她时，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松动。
没等苏晓星反应过来，陆沉川已经转身走了，留下她站在原地，脸颊发烫，心跳快得像要冲出胸腔。
“他跟你说话了！”林悦激动地抓住她的胳膊，“苏晓星，有戏啊！”
苏晓星捂着胸口，看着陆沉川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嘴角忍不住上扬——
陆沉川，你看，我们的距离，是不是又近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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