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沉川那句轻飘飘的“咖啡，谢谢”击中后，苏晓星连着好几天都像踩在棉花上，连画设计稿时，笔尖都忍不住往“清冷感”的线条上靠——比如在吊坠边缘加一道利落的直线，像极了他绷紧的下颌线；在耳钉内侧刻上细微的齿轮纹路，暗合他手腕上那块银色手表的质感。
林悦看着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每天都要吐槽两句：“不就是说了句谢谢吗？你至于连吃饭都在傻笑？”
“当然至于！”苏晓星放下筷子，眼神亮晶晶的，“你不懂，那可是陆沉川啊！他能跟我说谢谢，说明他没把我当完全的陌生人！”
话虽这么说，她却没再贸然去医院——林悦反复叮嘱过，不能让陆沉川觉得她“缠人”，得把握好分寸。直到周五下午，她突然收到林悦的微信：【紧急！下周的医患交流会，护士长让我找个懂设计的帮忙布置会场，你快来救场！顺便……能见到陆沉川哦～】
苏晓星几乎是秒回：【地址发我！半小时到！】
她抓起包就往外冲，路上还特意绕去花店，挑了一束白色洋桔梗——不张扬，又透着干净，像陆沉川给人的感觉。她想了想，又让店员包了一小束向日葵，单独放在另一个袋子里，这才赶往市一院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有几个护士在忙活，林悦看到她来，立刻像看到救星一样冲过来：“你可算来了！我们想在背景板上加些医疗相关的装饰，又怕太死板，你帮着看看？”
苏晓星放下花，走到背景板前打量——蓝色为主色调，印着“医患同心，共护健康”的标语，确实有点单调。她从包里掏出速写本，几笔就勾勒出几个设计方案：“可以加些简化的心脏线条，再用银色丝带做些缠绕的装饰，既贴合心脏外科的主题，又不会太沉闷。”
护士们一看就眼前一亮：“这个好！比我们想的靠谱多了！”
苏晓星立刻挽起袖子帮忙，剪丝带、贴装饰，动作麻利又细致。正忙得热火朝天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有人喊了句“陆医生来了”。
苏晓星的手顿了一下，下意识抬头——陆沉川和张昊一起走进来，他今天没穿白大褂，换了件浅灰色衬衫，领口系得一丝不苟，少了几分医院里的清冷，多了点温和的质感，却依旧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他的目光扫过会议室，在看到苏晓星时，停顿了半秒，又很快移开，落在背景板上：“布置得怎么样了？”
“多亏了苏小姐帮忙，”护士长笑着指了指苏晓星，“她是林悦的朋友，懂设计，给我们出了不少好主意。”
陆沉川“嗯”了一声，没再说话，走到桌前拿起交流会的流程表翻看。
苏晓星的心却像被什么东西勾住了，手里攥着丝带，眼神忍不住往他那边飘——他低头看文件时，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手指捏着纸张的动作都格外好看，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她突然想起自己的“小心思”，深吸一口气，拿起那束白色洋桔梗走过去，声音放得轻柔：“陆医生，上次谢谢您愿意加我微信，这束花送给您，祝您工作顺利。”
陆沉川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花上，又看向她，眼神里没什么情绪：“不用了，谢谢。医院里不方便放。”
拒绝的话依旧干脆，却比上次多了句解释，苏晓星心里非但没失落，反而觉得有进展——至少他没直接无视她。
她没坚持，把花递给旁边的护士长：“那送给护士长吧，辛苦大家布置会场了。”
护士长笑着接过去：“苏小姐真会来事！”
苏晓星趁机又往陆沉川身边凑了凑，指着他手里的流程表，故作认真地说：“陆医生，我看流程表里有‘医患互动’环节，要不要加个小设计？比如让患者写点想对医生说的话，我们做成小卡片挂在背景板上，既温馨又有意义。”
陆沉川抬眼看她，这次的目光停留得久了些，似乎在考虑她的提议。苏晓星屏住呼吸，等着他的回答，手指悄悄攥紧了衣角。
“可以。”几秒后，他终于点头，声音依旧平淡，“你看着安排。”
“好！”苏晓星立刻应下，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陆沉川第一次同意她的提议！
张昊在旁边看得直乐，凑过来小声对苏晓星说：“可以啊苏小姐，能让我们陆医生松口，你还是第一个。”
苏晓星冲他笑了笑，目光又落回陆沉川身上——他已经重新低下头看文件，可苏晓星却注意到，他捏着纸张的手指，似乎轻轻动了一下，像是在掩饰什么。
布置完会场已经快六点，护士们都陆续走了，只剩下苏晓星、林悦，还有在收拾文件的陆沉川和张昊。
林悦拉着苏晓星要走，苏晓星却想起自己放在袋子里的向日葵，又看了眼陆沉川，突然鼓起勇气走过去，从包里掏出速写本。
“陆医生，”她把速写本翻开，递到他面前——上面画的是她前几天设计的“冰川系列”耳钉草图，线条利落，还标注了“灵感来源：专注与冷静”，“我最近在做一个新系列的珠宝设计，想找些有‘力量感’的元素。我觉得您的手……很符合我想要的感觉，能不能借您的手当一下参考？就看几分钟，不耽误您时间。”
她的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期待，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陆沉川，像只等着被投喂的小兽。
陆沉川的动作顿住了，目光落在速写本上，又移到自己的手上，沉默了几秒。
张昊在旁边起哄：“沉川，人家苏小姐都这么说了，你就伸个手呗，又不掉块肉！”
陆沉川没理他，却缓缓抬起了右手——他的手确实好看，掌心干燥，指节分明，右手食指上那道浅疤在灯光下若隐隐若现，却丝毫没影响整体的美感，反而添了点故事感。
苏晓星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赶紧拿起笔，假装认真地在速写本上勾勒，眼睛却忍不住盯着他的手看——他的指尖微微弯曲，似乎有些不自在，却没立刻收回。
“谢谢陆医生。”她飞快地画了几笔，把他手的轮廓记在心里，然后合上速写本，笑得眉眼弯弯，“您的手真的很有感觉，帮了我大忙了！”
陆沉川收回手，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文件，对张昊说：“走吧。”
两人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时，陆沉川却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苏晓星一眼，丢下一句：“设计稿完成了，可以给我看看。”
说完，没等苏晓星反应过来，就大步离开了。
苏晓星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激动地抓住林悦的胳膊：“悦悦！他说要看我的设计稿！他对我的设计感兴趣！”
林悦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样子，无奈又好笑：“知道了知道了，看把你高兴的。不过你可得抓紧机会，这可是陆沉川主动提的要求！”
苏晓星用力点头，看着陆沉川消失的方向，心里像揣了颗小太阳，暖洋洋的——
陆沉川，你看，你的冰山，是不是已经开始为我融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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