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的风裹着雪渣子,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李火旺脸颊生疼。他身上那件单衣早被树枝划得满是破洞,露出的皮肤冻得青紫,可他攥着腰间那柄缺了口的柴刀,指节却泛着白——不是冷的,是怕的。
半个时辰前,他刚从“那些东西”手里逃出来。明明是去邻镇换粮,走的还是走了十年的熟路,可不知怎的,道旁的树突然都歪着长,枝桠像人手似的往他身上抓,耳边还总飘着细碎的念叨:“火旺,把刀扔了,跟我们走……”他不敢回头,只知道往没人的地方跑,等脚下的路彻底变成没踩过的荒草,才发现自己闯进了“乱葬岗”——这地方是青溪镇老人嘴里的禁地,说进了山的人,要么疯,要么再也没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