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回头,看见娘站在雪地里,穿着生前那件蓝布衫,手里还拿着个布包:“娘给你带了热窝头,你怎么跑这来的?快跟娘回家。”
“娘……”李火旺的眼睛红了,脚不由自主地往前挪。他想娘想了三年,哪怕知道这是幻象,他也想再靠近一点。
可就在他要碰到娘的手时,怀里的玉佩突然热了起来,烫得他心口发疼。女人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别碰!是幻象!”
李火旺猛地回神,再看时,眼前的娘变成了一棵歪脖子槐树,树干上缠着根绳,绳上挂着个破布包,包里不是窝头,是一堆干枯的槐树叶,叶子上还沾着点发黑的血。
“好险……”他往后退了一步,冷汗又下来了。刚才那幻象太真了,娘的声音、蓝布衫的纹路,甚至布包上的补丁,都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玉佩还在发烫,他顺着发烫的方向往前走,雪越来越大,能见度越来越低,周围的树都歪着长,枝桠像人手似的往他身上抓,耳边又开始飘细碎的念叨:“别走了……留下来吧……”
他攥紧柴刀,把玉佩掏出来攥在手里,烫意顺着指尖传过来,像一道暖流,压下了心里的慌。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他忽然闻到一股槐花的香味——明明是深冬,哪来的槐花?
他抬头一看,前面的云雾散了,露出一片槐树林,满树都是白色的槐花,开得密密麻麻,香味浓得让人头晕。树林中央有个洞,洞口被槐树根缠得严严实实,根须上泛着和玉佩一样的绿光。
“槐阴洞……”李火旺握紧柴刀,刚要往里走,就听见洞里传来个男人的声音,温文尔雅,像书生:“阿槐?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