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脚步声急促得像是鼓点，哒哒哒地敲击着地面，一个禁军满脸汗珠，冲进殿内：“将军！宁王的叛军被咱们击退了！他们那几个带头的将领，全都给斩啦！”
太后那布满皱纹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身子一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她万万没料到，宁王的大军竟这么快就被打退了。
“你……你们早就做好准备了？”太后声音颤抖得厉害，像秋风里摇曳的枯叶。
沈辞安迈着沉稳的步伐来到她面前，俯视着她，眼神似冰霜般寒冷：“从你和宁王勾结那时起，你就注定要输。”他停顿片刻，语气冷得能冻住人的骨髓，“把太后和四皇子关进冷宫，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见他们。”
“是！”禁军应声上前，拖起又哭又闹的太后和四皇子，脚步声和哭闹声混杂在一起，渐渐远去。
养心殿内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启元帝冰冷的尸体，还有地上那一滩刺目的鲜血。
沈辞安缓步走到龙床边，目光落在启元帝的尸体上，沉默良久。斩疆尘站在他身后，没吭声，他清楚沈辞安此刻的心情复杂得很，毕竟那是他的父亲。
“疆尘，”沈辞安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如同一阵微风拂过，“你说，我是不是很不孝？”
斩疆尘走到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成大事的人，不会拘泥于小节。陛下若在九泉之下有知，也会明白你的。”
沈辞安嘴角微微上扬，反手握紧斩疆尘的手：“没错，他会明白的。”他又停顿了一下，“传令下去，就说启元帝驾崩，太子沈辞安继位，改元建安。还有，彻底清查宁王的余党，一个也不要留。”
“是。”斩疆尘躬身回应。
走出养心殿时，夜幕已然降临。皇城内外弥漫着肃杀之气，禁军挨家挨户搜查宁王余党，偶尔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但很快又陷入死寂。
沈辞安站在角楼上，望着城里星星点点的灯火，眼底泛起难以捉摸的光芒。斩疆尘走到他身边，递过一件披风。
“冷吗？”斩疆尘关切地问。
沈辞安摇摇头，接过披风披在身上：“不冷。”他顿了顿，“疆尘，我们成功了。”
“嗯，我们成功了。”斩疆尘看着他，眼中满是温柔。
这些年，他们一同谋划，一同拼杀，在刀光剑影中艰难求存。他们的双手沾满鲜血，良心也被欲望吞噬，可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不过，这条路还长着呢。”沈辞安的声音透着疲惫，“宁王虽然败了，但其他藩王可不一定安分。朝堂上的那些老狐狸，也不会轻易低头臣服。”
“有我在。”斩疆尘的声音坚定有力，“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沈辞安看着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有你在，真好。”
他伸出手指，轻轻抚着斩疆尘的脸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织在一块儿，再也分不出彼此。
“疆尘，”沈辞安的声音很轻，宛如情人间的呢喃，“这天下，是我的，也是你的。”
斩疆尘的心猛地一颤，抬起头与他对视。那双桃花眼里，闪烁着野心，闪烁着欲望，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好。”斩疆尘低声回应，嗓音带着些许沙哑。
他们心里都清楚，这条路注定坎坷，还会流更多的血，做更多的牺牲。但他们早已经没有退路了。
从十年前那个雪天，在景阳宫密室里握手达成协议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命运就紧紧地绑在一起了。他们是彼此的刀，是彼此的盾，是彼此的棋子，也是彼此唯一的弈者。
月光如水般倾泻，洒满整个皇城。朱墙上的血迹早已干了，却仿佛还在诉说着那些无人知晓的秘密与牺牲。
新的王朝即将拉开大幕，而沈辞安和斩疆尘的故事，才刚刚上演。他们将在朱墙之内，继续这场博弈，继续厮杀，直至生命的尽头。
那些挡在他们路上的人，终将化作他们王座下最卑微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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