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城市喧嚣沉淀下去，只余下零星灯火与流动的车痕。池骋推开家门，玄关感应灯亮起柔和的光，家里静悄悄的，只有中央空调细微的运行声。
他松了松领带，目光习惯性地先扫向客厅沙发——往常这个时间，吴所畏要么在那儿窝着看无聊综艺看到睡着，要么就是哒哒哒跑过来挂在他身上抱怨他怎么又回来这么晚。
今天却没有。
池骋换好鞋，往里走了几步，发现书房的门缝底下透出光来，里面还隐约传来极有节奏感的音乐鼓点，闷闷的，显然主人刻意调低了音量。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
他家大宝最近有点神秘兮兮，总抱着个平板电脑看得入神，偶尔问他，就支支吾吾地说在研究“艺术”。而且一到晚上，就喜欢把自己锁进书房，美其名曰“陶冶情操，需要绝对安静”。
池骋挑眉，放下公文包，悄无声息地走到书房门口。音乐声更清晰了些，是首旋律性很强、鼓点鲜明的流行舞曲。他握住门把手，轻轻一旋——
锁了。
池骋眼底掠过一丝玩味，从口袋里摸出钥匙串，找出书房那把，插入锁孔。动作轻缓得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门开了一条缝。
眼前的景象让他顿住了动作。
书房的大片空地被人清理出来，全身镜被挪到了正中。镜前，吴所畏背对着门口，正随着音乐节拍认真地舞动。他大概跳了有一阵子，身上那件宽松的白T恤后背已经被汗水洇湿了一大片，紧紧贴着皮肤，勾勒出清晰而柔韧的脊柱沟和腰线。
他显然还不太熟练，动作时而流畅时而卡顿，但极其投入，嘴里还小声地跟着音乐数着拍子：“一、二、三、转身…哒哒…哎不对…”
音乐放到一个节奏点，他尝试着一个扭胯顶胯的动作，做得有些生涩，却因为腰肢的柔软和那被汗水浸透的布料贴出的诱人曲线，显出一种笨拙的性感。
池骋抱臂靠在门框上，眸色渐深，像静谧的深海，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涌动。他安静地看着，看着他的大宝为一个他尚且不知道的目的，如此认真又可爱地练习着。
吴所畏完全没察觉到身后的观众，他对着镜子，努力想把那个wave做得更流畅些，深吸一口气，准备再来一次：“一哒哒二……”
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猛地瞥见镜子里多出的那个高大身影！
“哇啊！”
他吓了一大跳，脚下一绊，直接踩滑了铺在地上的地毯边缘，整个人失去平衡，惊呼着朝前扑去——
预想中摔在地板上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他结结实实地栽进了一个带着室外夜风凉意的、坚实而熟悉的怀抱里。清冽的雪松气息混杂着一丝烟草味，瞬间将他包裹。
池骋的手臂稳稳地环住他的腰，将人箍在怀里，低头，下巴蹭了蹭他汗湿的鬓角，声音里含着再明显不过的低笑：“偷偷摸摸的…这是学跳舞准备惊艳谁？”
吴所畏惊魂未定，脸颊撞在池骋微凉的西装面料上，听到他的声音，耳朵瞬间烧了起来，秘密被撞破的羞窘和那点企图制造惊喜的小心思交织在一起，让他又慌又恼。他攥着拳头锤了一下池骋的后背，声音闷在他怀里，带着点气急败坏：“你…你怎么进来不出声啊！”
他想挣脱，却被抱得更紧。
池骋的手掌顺着他汗湿的后脊滑下，停在后腰处，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感受到怀里人瞬间的僵硬和细微的颤抖，笑意更深：“回答问题，宝贝儿。学跳舞，想跳给谁看？”
吴所畏自知瞒不住，自暴自弃地把滚烫的脸埋得更深，小声飞快地嘟囔：“…还能有谁…下个月不是你生日嘛…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见，但那红透的耳根和颈侧皮肤，却将他那点心思暴露无遗。
池骋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又软又胀。他松开一些怀抱，低头看着吴所畏躲闪的眼睛和绯红的脸颊，忍不住低头在那鼻尖上亲了一下，语气宠溺得不行：“惊喜？现在怎么办，提前剧透了。”
吴所畏抬起头，眼睛因为刚才的惊吓和运动显得水汪汪的，他瞪了池骋一眼，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像撒娇：“都怪你！破坏气氛！不准笑了！”
池骋从善如流地敛起明显过分的笑意，但眼底的愉悦和炽热却丝毫未减。他拉着吴所畏的手腕走到客厅，自己则慵懒地靠进宽大的沙发扶手里，长腿交叠，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行，不笑。那现在，提前检阅一下我的生日惊喜。跳吧。”
吴所畏：“？？现在？”
“不然呢？”池骋挑眉，“老师提前检查作业，有问题？”
吴所畏看着他那副理所当然的霸道样子，又看看自己身上汗涔涔的T恤，脚趾尴尬地抠了抠地毯：“我…我还没练好…而且音乐在书房…”
“用我的手机连音响。”池骋已经干脆利落地操作起来，很快，那首吴所畏练习了无数次的舞曲通过顶级的家庭音响流淌出来，效果比书房那个小蓝牙音箱震撼了十倍不止。
吴所畏站在客厅中央，顶着池骋那双毫不掩饰、专注又灼人的目光，感觉比第一次对着镜子跳还要紧张十倍。手脚都快同手同脚了。
“开始啊。”池骋催他，手指在膝盖上跟着节奏轻轻敲着，像个等待表演开始的国王。
吴所畏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那道快要把自己点燃的视线，跟着记忆中的拍子动了起来。
客厅的灯光柔和，勾勒出他有些僵硬但依旧难掩青春活力的身体线条。汗水顺着他的额角滑下，流过白皙的脖颈，没入T恤领口。
才跳了不到三十秒，池骋就喊了停。
“等一下。”
吴所畏动作顿住，紧张地看他：“怎、怎么了？”
池骋摸着下巴，眼神像最苛刻的评审：“第一个八拍，wave做得不到位，腰部发力不够软。重跳。”
吴所畏：“……”他憋着气，倒回去重跳。
又跳了十几秒。
“停。”池骋再次开口，眉头微蹙，“表情管理不合格，跳给我看不是上刑，笑一下会不会？重跳。”
吴所畏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太僵了。重跳。”
“手部动作没延伸，重跳。”
“这个撩起衣角的动作，角度不对，没撩到位，重跳。”
吴所畏累得气喘吁吁，汗如雨下，T恤彻底湿透，黏在身上。一次次的“重跳”让他那点羞窘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恼火。这根本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故意折腾他！
当池骋不知道第几次喊出“重跳”时，吴所畏终于爆发了。他直接瘫倒在柔软的地毯上，耍赖不起来了，抬起汗湿的腿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池骋的小腿：“不跳了！你就是打击报复！故意折腾我！哪有你这样的评委！”
池骋低笑出声，终于从沙发扶手上起身，一步步走到瘫成一块猫饼的吴所畏面前，蹲下身。
阴影笼罩下来，吴所畏气鼓鼓地别开脸不看他。
池骋的手指却抚上他的脸颊，温柔又强制地把他的脸转回来。他的目光深邃，里面翻滚着吴所畏熟悉的、令人心悸的暗涌。
“打击报复？”池骋重复着，俯身靠近，高挺的鼻梁几乎蹭到吴所畏的鼻尖，呼吸交融，“不对。”
他的另一只手，灵巧地滑到吴所畏的腰间，指尖顺着T恤的下摆探进去，抚上那片汗湿滚烫、因为剧烈运动而微微起伏的细腻皮肤。
“我这叫…”池骋的声音压得极低，像大提琴最低沉的那根弦震动，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付费点播。”
他低头，用牙齿咬开吴所畏T恤最下面那颗纽扣，温热的唇贴上紧绷的小腹皮肤。
“观众付出了足够的…耐心和注意力，”他的吻逐渐向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总得收点利息，不是吗？”
吴所畏被他弄得浑身发软，那点怒气早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和擂鼓般的心跳。他手指无力地抓住池骋的头发，声音发颤：“你…你这是强买强卖…”
“嗯。”池骋坦然承认，已经顺利解开了第二颗纽扣，吻上他的胸口，“对我的专属舞者，我一直如此。”
他一把将人从地毯上抱起来，走向卧室。
“今晚的练习课到此为止。”池骋踢开卧室门，将他的舞者轻轻抛进柔软的被褥里，随即覆身而上，指尖划过他泛着水光的唇瓣，眼底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爱欲，“现在，该我为你提供…课后辅导了。”
“保证让你…印象深刻，我的大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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