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法子，估摸着是她额娘富察夫人在背后教导提点的。”若璃忽然笑了笑，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带着几分凉薄，“说到底，还是人家的亲额娘，心思都花在了一处。”
“若璃……”甄嬛与沈眉庄对视一眼，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心头都泛起一阵酸涩，轻声唤了她一句，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若璃轻轻叹了口气，指尖划过茶盏的边缘，语气里添了几分了然：“只要富察夫人还在，琅嬅这辈子恐怕都只会是这般模样。海兰落胎，还有敏常在那胎遭朱砂毒，绝不可能是琅嬅自己想出来的——她啊，性子虽执拗，却算不上精明，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算计。可富察夫人不一样，那老太太可是算计老辣。”
她顿了顿，继续道：“海兰是蒙军旗出身，本就容易引人忌惮。富察夫人是掐准了弘历刚登基才两个月，后宫根基未稳，才敢这般大胆下手，事后又把尾巴扫得干干净净，不然以弘历的敏锐，早就抓到实打实的证据了。”
“先前我倒也想过，借着太后的身份，把富察夫人禁足在富察府里，断了她给琅嬅递话的路子。”
若璃的声音低了些，带着几分无奈，“可转念一想，琅嬅如今是中宫皇后，心里最敬重的便是她额娘，我便是真那么做了，她未必会听我的，反倒落个离间母女情分的名声，没意思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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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最敬重她额娘！”沈眉庄眉头一蹙，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平，“你如今是太后，便是直接申斥富察府，那也是给他们脸面，哪轮得到她不听你的道理？”
黛玉轻轻摇了摇头，轻声道：“眉庄娘娘，皇后如今怕是真听不进旁人的话了。她既已做下这般错事，心思早已偏执，眼里只认她额娘为她铺的‘安稳路’，觉得那些算计才是护着永琏阿哥、护着自己的法子，旁人的劝诫，怕是半分也听不进去。”
玉妍听得脸色发白：“怎么会有做母亲的，教自己女儿去害另一个母亲肚子里的孩子啊？这也太狠心了……”
香见也蹙着眉，眼底满是不解与寒意，轻轻点头附和，显然无法理解这份扭曲的“教导”
“所以啊，这才是去年选秀的深意。”甄嬛忽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通透，“皇上是故意把新人引进宫来的。他是想让皇后把心思多分些在打理后宫、应对新人上，别一门心思盯着旁人的孩子，也算是给她个台阶，让她收收那些阴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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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听说那钮钴禄如月，如今已经晋成荣贵人了！”玉妍眼睛一亮，立刻接过话头，语气里满是兴奋，“这还是我杏花春馆的小太监告诉我的呢。”
她想起去年姑母在万方安和细细描摹八位新人模样时的情景，笑意更浓：“再过一个半月，皇上表哥就要带着她们来圆明园避暑了，我可得好好瞧瞧这位被姑母说成‘倾国倾城、美艳绝伦’的荣贵人，到底是何等风采！”
一旁的香见也轻轻点头，眼底泛起几分期待：“我也是。去年听姑母描述，便一直想见见宁常在李昭华与贵人博尔济吉特舒敏。一位孤高有傲气，一位沉稳有风骨，想来都是极有气度的人。”
若璃看着玉妍满眼期待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放心，咱们玉妍的容色可不逊于她。你是明艳里带着几分少女的娇嫩鲜活，瞧着灵气逼人；她则是美艳中透着成熟的风情韵致，各有各的好。”
甄嬛与沈眉庄听了，也跟着笑起来，沈眉庄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碎发，笑道：“管是风情还是娇嫩，我们反正就安安心心等着，等她们入了园子，好好瞧瞧便是了。”
玉妍被若璃夸得脸色微红，本就艳丽的容色更添了几分动人的红晕，显得愈发娇俏
香见看着她这副模样，唇边漾开浅浅笑意；黛玉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气氛一时轻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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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眉庄却笑着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认真：“我倒是和你们不一样，到时要细细瞧瞧那位宜常在赫舍里明慧。先前就听说，赫舍里氏是照着孝诚仁皇后的规制在培养她，这般家世与期许，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几分斤两。”
甄嬛见若璃脸上的郁色渐渐散去，眉眼间重新有了笑意，悬着的心也悄悄放下，随即打趣道：“那若璃呢？最想见的，怕是意欢吧？她要是来了园子，你和黛玉再加上她三人凑在一处，怕是要把万方安和的案头都堆满诗稿，到时候连纸都不够你们写的。”
黛玉听着这话，忍不住弯了弯唇角，眼底漾起细碎的笑意——甄嬛娘娘这话倒是说中了，她虽未曾见过舒妃，却早听闻她才情也出众，心中正盼着能早日相见，一同品诗论词呢
若璃闻言轻轻一哼，故意板起脸，眼底却藏不住笑意：“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三人调香、做胭脂时，可就不带你和眉庄了！”
“哎呀，这可真是殃及池鱼！”沈眉庄立刻笑着告饶，抬手点了点若璃，“我可没打趣你，都是嬛儿的主意！”
这话一出，甄嬛率先笑出声，香见眉眼舒展，玉妍更是笑得眉眼弯弯，黛玉也掩唇轻笑，满室的笑声驱散了此前谈论后宫阴私的沉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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