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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六月十八·圆明园凝香苑乐坊

若璃传:不向春光折细腰

乾隆六年六月十八·圆明园凝香苑乐坊

凝香苑乐坊的练舞空地格外敞亮,晨光透过高窗洒在打磨光滑的木地板上,映得四周镜墙泛着冷光

墙角摆着几架半开的古筝,弦上还缠着未收的素色琴穗,混着空气中淡淡的脂粉香与绸缎摩擦声,显出几分热闹又紧绷的气息

兰苕正对着镜子调整广袖的弧度,水绿色杭绸裙上绣的兰花随着动作轻晃,见魏嬿婉推门进来,指尖顿在袖扣上,语气里带着几分惯有的疏离:“你又来?”

魏嬿婉拢了拢身上浅粉色的宫女服——领口洗得有些发白,袖口还沾着昨日练琴蹭的墨点,与周遭姑娘们的华服格格不入

她迎着兰苕的目光,声音平静:“兰苕姑娘,今日是来学身段的,不扰你们练歌舞。”

……

“身段不就是歌舞的底子?”一道张扬的声音突然插进来。魏嬿婉转头,见个穿朱红色凤尾纱的姑娘走过来,裙摆上绣满的六角梅艳得晃眼,姑娘下巴微抬,居高临下地扫着她,“你就是从宫里来的那个宫女?倒真敢闯,直接来园子里跟我们乐坊的人抢资源——以为有愉嫔娘娘的面子,就能压过我们了?”

“凤七!”一个穿螺钿紫凤尾纱的姑娘小跑过来,裙角绣的丁香花随着脚步轻颤

她先对着魏嬿婉屈膝点了点头,声音软了些:“魏姑娘,你别介意,她是凤七,性子直。我是婴宁,在群舞里领舞。其实……乐坊里本就为了秋宴争得紧,你是宫里来的,还得了太后的词,已经比我们多了好些机会,她们心里难免有点不痛快。”

魏嬿婉顺着婴宁的目光,扫过凤七裙上流光的凤尾纱,又看向兰苕水绿杭绸上精致的绣工,指尖悄悄攥了攥衣角,轻声问:“乐坊的舞裙……都这么好吗?”

“这不过是练舞穿的。”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虞晚提着殷红色杭绸裙走过来,裙上用金线勾的虞美人栩栩如生

她看了眼魏嬿婉发白的宫女服,淡淡解释:“凤七和婴宁前两年秋宴得了赏,多领了几匹凤尾纱,才连练舞都舍得穿。我们寻常练舞,也就穿杭绸,只有登台时才会拿蜀锦、软烟罗出来。”

魏嬿婉点点头,又转向凤七和婴宁,语气里带着几分探询:“你们也是歌舞一起练?和虞晚姑娘、兰苕姑娘一样?”

凤七轻嗤一声,瞥了她一眼:“我只跳独舞,不唱曲;婴宁是群舞领舞,也只练身段步法——我们是纯舞的,不像她们,还得费心思练嗓子。”

说罢,她转身对着镜子,抬手摆出个旋身的起势,朱红裙摆扫过地面,带着几分不愿再与魏嬿婉多言的傲气

虞晚指尖轻轻拂过裙上金线绣的虞美人花瓣,目光落在魏嬿婉发白的宫女服袖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又藏着不易察觉的较真:“你着实浪费了那首《垂丝海棠》。那词本是太后赏下来,原该给我们乐坊的苏禾。”

“可不是浪费么。”兰苕立刻接话,水绿色广袖随着动作晃了晃,语气里的不屑更直白些,“再过两个月就八月底了,你连个答应的位分都没混上,难不成还真指望靠半首词一步登天?倒不如早些把词让出来,给苏禾练着,也不算辜负了太后的笔墨。”

魏嬿婉听着两人一唱一和,非但没恼,反倒轻轻弯了唇角,指尖漫不经心地捻了捻衣角,声音不高却带着几分笃定:“谁说我八月底一定要回宫?”

这话像颗小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凤七猛地转头,朱红色凤尾纱裙摆扫过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兰苕脸上的不屑僵住,连一直拉着凤七的婴宁都松了手,眼神里满是诧异

虞晚也抬了抬眉,殷红裙上的金线在光下晃了晃,显然没料到她会有这般念头

……

魏嬿婉迎着四人的目光,眉梢轻轻一挑,语气里多了几分张扬的底气:“我若是能讨得太后娘娘的欢喜,未必不能留在圆明园——说不定,往后就能和你们一样,在这乐坊里登台唱曲呢?”

“你!”兰苕最先反应过来,声音瞬间拔高——这魏嬿婉哪里是想留乐坊,分明是盯着十月中旬的秋日宴!想借着乐坊的机会,在太后面前露脸争赏,甚至……抢她们的位置!

凤七性子本就张扬,此刻更是攥紧了拳,朱红色广袖下的手背青筋都隐隐可见,就要往前冲,嘴里还带着火气:“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乐坊的秋日宴轮得到你……”

“凤七!”婴宁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死死拉住凤七的胳膊,指尖都泛了白

她悄悄给凤七使了个眼色——这里是乐坊练舞场,若是闹起来被管事嬷嬷听见,少不得要受罚,犯不着为了魏嬿婉坏了自己的规矩

……

“好了。”

一道清润的声音从练舞场门口传来,像浸了凉水的玉珠落进瓷盘,瞬间压下了场内的几分躁动

魏嬿婉循声转头,只见个穿天水碧软烟罗的姑娘缓步走进来——广袖上绣的昙花用银线勾边,花瓣半绽,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荡,竟真有几分“昙花月下开”的清雅仙气

“苏禾!”兰苕先叫出了名字,水绿色的裙摆下意识往旁挪了挪,连语气里的尖锐都淡了些

凤七也收了往前冲的架势,朱红色广袖下的手悄悄松开,只是看向苏禾的眼神里仍带着几分不服气

虞晚抬眸,殷红裙上的金线与苏禾的天水碧撞在一起,却没半分冲突,反倒显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婴宁更是松了口气,悄悄拉了拉凤七的衣袖

……

魏嬿婉望着走近的姑娘,心里暗自惊叹——这便是苏禾?果然人如其名,眉眼间带着昙花般的柔静,连站在那里,都像一幅透着仙气的画

苏禾在魏嬿婉面前站定,天水碧的广袖轻轻垂落,目光平静地落在她发白的宫女服上,声音依旧清润,却字字戳中要害:“我是苏禾,在乐坊弹琵琶。你方才说想留在圆明园,其实不必盼着太后娘娘的心意。”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拂过袖上昙花的花瓣,语气里没半分敌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通透:“能不能留下,从来不是你想不想、太后喜不喜欢你的事,关键在愉嫔娘娘愿不愿意放你。况且太后素来有规矩,从不留宫里嫔妃的宫女在圆明园——你是紫禁城的人,本就不属于这里。”

这话一出,凤七先忍不住笑出了声,朱红色裙摆随着笑声轻颤:“听见没?还想抢我们的机会,先搞清楚自己的去处再说!”

兰苕也跟着笑了,水绿色广袖掩着唇角,眼里满是“早知如此”的得意;虞晚虽没笑出声,却也轻轻弯了弯嘴角,眼底的几分疏离淡了些;婴宁更是眉眼舒展,悄悄对着苏禾点了点头

魏嬿婉脸上的笃定僵了僵,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她竟没料到,自己费尽心思想靠太后的欢喜留园,却被苏禾一句话点破了最根本的规矩,连反驳的话都一时想不出来

凤七听得苏禾的话,腰杆瞬间挺直了几分,下巴微微抬起,朱红色凤尾纱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扫过地面,语气里满是得意的笃定:“就是这个理!你真以为送瓶插花、递碗莲藕凉浆,在湖边唱两句若有若无的海棠词,就能讨着太后娘娘的欢心?”

她往前迈了一步,眼神里带着几分讥诮,声音也拔高了些:“太后娘娘是喜欢好看的、鲜活的,也爱有性格、有巧思的人,但她更讲规矩!明知道你是愉嫔娘娘的宫女,没有愉嫔点头,她怎么可能越过主子把你留下?再说了,谁不知道你是愉嫔要举荐的人,太后娘娘哪会拆自己儿媳的台,反倒把你留在圆明园抢我们的机会?”

“凤七说的在理。”婴宁也跟着开口,螺钿紫的裙摆轻轻蹭过地面,语气比凤七温和些,却也没半分客气,“既然你一开始就想走嫔妃的路,那就好好在愉嫔娘娘身边琢磨,别见着乐坊日子体面、有秋宴的机会,就想转道过来。太后娘娘最不喜欢这样‘三心二意’的人,你就算真留在乐坊,也未必能讨着好。”

她说着,悄悄瞥了眼苏禾,见苏禾没反对,又补充道:“我们在乐坊练歌舞、等秋宴,都是熬了好几年的功夫,可不是你凭着半首词、几分小聪明就能插进来的。”

魏嬿婉攥着衣角的手指紧了紧,声音细若蚊蚋,却带着一丝不肯死心的侥幸:“可皇上……”

她没说下去,眼底却闪着光——皇上的“再看看”,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在他心里,还有几分不一样的分量?或许凭着皇上的心意,就能破一次规矩?

……

苏禾看着她眼底的那点希冀,轻轻叹了口气,天水碧的广袖垂在身侧,语气里多了几分过来人的通透:“你心里的心思,我明白。可你得清楚,圆明园看着规矩松快,实则处处是太后娘娘的地界儿——这里的体面,从来不是皇上一句话就能轻易改的。”

她抬眼扫过练舞场里的镜墙,目光落在角落里堆放的舞谱与琵琶上,声音愈发沉静:“别说我们凝露苑乐坊为了秋宴争得厉害,就连花草房的宫女,为了培育出‘雪原红星’那样的新品芍药,背地里也不知熬了多少夜。我们穿软烟罗、戴宝石珠子,看着比宫里的宫女甚至小主体面,可哪一样不是凭真本事换来的?”

苏禾转头看向魏嬿婉,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疏离,多了几分坦诚:“你若真铁了心要留,就先去跟愉嫔娘娘说清楚。就算她点头放你,你也进不了乐坊——得先跟着管事嬷嬷学规矩、练底子,什么时候你的本事能让乐坊所有人都认可,什么时候才算真的入了我们的门。”

“可不是!”凤七立刻接话,朱红色广袖一扬,摆出个旋身的架势,裙摆扫过地面划出好看的弧度,“我这独舞的身段,是日日对着镜子磨出来的;婴宁领舞的节奏,也是跟了嬷嬷三年才摸透的门道!”

婴宁也跟着点头,螺钿紫的裙摆轻轻晃了晃:“凤七的独舞讲究个‘劲’,我领群舞要顾着‘和’,各有各的难。”

虞晚指尖拂过裙上金线绣的虞美人,声音温润却带着底气:“我唱《虞美人》的铮铮劲儿,是每日天不亮就吊嗓子练出来的;兰苕的清冷唱腔,也得对着琴音一遍遍找调子。”

兰苕轻哼一声:“乐坊里没谁靠投机取巧过日子,那些软烟罗、凤尾纱,还有太后赏的宝石珠子,都是我们凭着真本事挣来的——你想凭着几分小聪明就挤进来,怕是找错了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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