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璃被众人围着,眼底笑意更浓,指尖轻轻敲了敲石桌,故意卖了个关子:“想看也成,但得依我一个规矩——你们来选,今日只能先看一副。都瞧了的话,九月中旬菊花宴上,可就没这份盼头和惊喜了。”
话音刚落,方夷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攥住若璃的衣袖轻轻晃了晃,蓝红劲装的衣角扫过地上的蓝楹花瓣,语气里满是少年人的急切:“娘娘!我选金线仙山楼阁图!先前听您说那胭脂虫蜀锦的底色,配着金线绣的琼楼玉宇,连飞檐都缀了金箔,我早就想瞧瞧了!”
他这话刚出口,宋一梦就立刻摆手反驳,指尖还捏着半颗没吃完的荔枝:“不行不行!我们想看贵女出阁闺阁晒妆图!百件珠宝绣在朱红底上,连凤冠的点翠、璎珞的垂坠感都绣得活灵活现,想想都觉得惊艳,哪能先看别的!”
宋一汀、庄宇珊也跟着点头,乌雅乌云珠放下手中的银勺,品月色裙角轻轻垂落:“我们也选晒妆图,倒想看看针线房的手艺,怎么把珠宝的流光感用缂丝还原出来。”完颜静仪、钮钴禄如霜也纷纷附和,目光里满是期待
燕京墨见状,立刻跑到燕决明身边,拉着他的衣袖撒娇:“哥!你跟我一起选仙山楼阁图好不好?咱们看看那云雾里的仙气,是不是真能用银线绣出缥缈的模样!”
燕决明却只是唇角微扬,抬手拂过衣袖上的海棠暗纹,语气温和却坚定:“可我倒想先看贵女出阁闺阁晒妆图。用针线复刻百件首饰,还要衬着春日花草,既要精致又不失灵动,娘娘这份巧思,倒比仙山楼阁更让我好奇。”
……
“啊?哥!”燕京墨瞬间垮了脸,满脸不可置信,却也知道哥哥的性子,没再继续缠磨
顾九思坐在一旁,指尖漫不经心地转着颗花生,黑金劲装衬得他眉眼间的冷意淡了几分,心里却觉得两幅都好
裴月瑶与齐鹤川对视一眼,也轻声应和:“我们也投晒妆图。先前听那上面连霞帔的织金纹路都绣得根根分明,想来定是极见功夫的。”薛宝琴坐在紫薇花下,也跟着轻轻点头,眼底满是认同
场面正僵持着,魏紫忽然开口,目光直直落在方夷身上,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追随:“那我也投仙山楼阁图,跟方夷选一样的。”
……
佟佳玉录玳闻言,悄悄看向魏紫,又与身旁的庄寒雁、完颜静仪交换了个眼神——这位魏姑娘,倒真是半点不掩饰对於方夷的心思。她没立刻表态,只是转头看向方夷,想看看他的反应
可方夷压根没往魏紫那边看,注意力全在若璃身上,只盼着娘娘能偏向自己这边;燕决明则垂眸端起桌上的石榴海棠饮,浅啜了一口,眼底掠过一丝了然,没掺和这热闹的选择
……
若璃看着眼前这“对半分”的架势,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拍了拍方夷的手背,又扫过众人期待的眼神:“好啦好啦,别争了。其实两幅屏风各有各的好,今日看哪幅、明日看哪幅,不都是早晚的事?”
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再说,就算今日定了看一幅,明日你们若还惦记另一幅,难道还能忍住不跟我提?”
这话一出,众人都忍不住笑了——可不是嘛,以他们对屏风的好奇劲儿,今日看完一幅,明日指不定还得缠着若璃,要瞧另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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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统一,那就都不看~”若璃轻抬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得意,“这份好奇啊,就得攒到九月菊花宴上,到时候满院数十种菊花围着屏风开,朱红的绣纹映着霜白菊瓣,金线的楼阁衬着金粉菊影,那才叫真正的大开眼界、惊艳呢!”
崔晏坐在一旁,见她这带着点小任性的模样,忍不住低头掩唇轻笑——明明是故意逗着众人攒期待,偏要摆出“我这是为了让你们看更好的”的笃定姿态,这般鲜活灵动,倒比院中的蓝楹花还要惹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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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汀听得眼睛一亮,连忙追问:“娘娘,到时候您那盆专供的‘菊花卧凉烟’,是不是也会摆出来?就是那种淡紫细长花瓣,边缘微微卷曲,一层叠着一层,细密得像烟雾似的,风一吹就晃悠悠的,看着特别仙。”
若璃笑着点头,指尖捻起颗荔枝,剥着壳道:“那是自然”
“那我可要好好瞧瞧‘月魄鎏光’!”庄宇珊立刻接话,语气里满是期待,“我四月听花草房的南星姐姐说,那菊花是金粉色的,花型圆滚滚的像绣球,花瓣上还泛着细闪,太阳一照,跟撒了碎金似的,好看得紧!”
若璃闻言,唇角上扬得更甚,端起桌上的冰川蓝冰花纹茶盏,抿了口冰凉的石榴汁,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等到了菊花宴你们就知道,这世上最美、最稀有的菊花,全在我这圆明园里。连紫禁城里花草房养的那些,论品种、论品相,也不过是我这儿的零头罢了。”
崔晏抬眸看向她,眼底的笑意止不住地蔓延——她说起自己珍爱的菊花时,眼里闪着光,连语气都带着藏不住的欢喜,仿佛在炫耀自己最宝贝的藏品,让人忍不住跟着心动
方夷干脆往若璃身边凑了凑,轻轻靠着她的胳膊,蓝红劲装的衣角蹭到她的裙摆,语气软乎乎的:“真好~到时候能跟娘娘一起赏菊、看屏风,还能吃娘娘这儿的菊花糕玫瑰醉,想想都觉得日子快活。”
……
若璃被他这黏人的模样逗得无奈失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黏人。”
燕决明抬眸瞥见这一幕,清隽的眉梢微微蹙了蹙,眼底闪过一丝审视——方夷对娘娘的依赖,似乎有些过了
寻常晚辈对长辈,哪有这般毫无分寸的亲近?这般黏着,难免落人口实,对娘娘的名声也不好
崔晏也注意到方夷靠着若璃的动作,方才还带着笑意的眼神渐渐敛了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方夷的心思太过直白,这般不分场合的亲近,终究是不妥
他抬眼看向若璃,见她只是无奈笑着,也只好按下心头的念头,没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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