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九年八月一日 圆明园
晨露还凝在杏花春馆的草叶尖上,风一吹,便混着万株杏树的清甘气息漫过来——盛墨兰提着浅绿杭绸绣墨兰长裙的裙摆,踏入这片三十多亩的景致时,眼底瞬间漫开惊艳
万株杏树枝叶婆娑,青黄相间的杏子沉甸甸挂在枝头,压得枝桠微微晃;田园屋舍沿溪而建,白墙黛瓦隐在绿荫里,小桥下溪水潺潺,载着几片飘落的杏叶缓缓流淌
她抬手轻触过身侧一棵杏树的枝干,指尖沾了点晨露的凉,轻声叹道:“真的好美……竟连山野的清趣,都藏进了这皇家园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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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嫋嫋快些来!”不远处传来庄宇珊雀跃的声线,她一身橙红云锦大丽花长裙,裙摆上的金线勾边在日光下泛着亮,正提着裙角往杏树深处跑,手里还拉着宋一汀,“快来摘杏子,总算又吃到杏花春馆的杏子了!”
宋一汀穿水绿云锦烟雨杏花长裙,裙上银线绣就的雨雾缠枝若隐若现,被庄宇珊拽着跑,唇边漾着无奈又纵容的笑
她抬手从低垂的枝桠间摘下一颗杏子,指尖蹭掉果皮上的细绒毛,咬开一角——清甜的汁水瞬间在舌尖散开,带着几分杏独有的微酸,正是熟悉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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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商身着莲瓣红云锦梅枝长裙,银线绣就的梅枝从裙摆蜿蜒至腰际,衬得她眉眼愈发清亮
她也摘了颗杏子,指尖摩挲着粗糙的果皮,望着远处群山环绕的轮廓,笑着道:“原来这杏花春馆竟还藏着山景,群山叠翠映着满院杏树,倒比寻常田园多了几分大气。”
董鄂宛宁立在另一棵杏树下,一身宝石红云锦绣牡丹旗裙,裙上牡丹用金线银线交织绣就,华贵却不张扬
她摘下一颗杏子,没急着吃,只托在掌心轻轻摩挲,感受着果皮的微凉与沁人的甜香,随即从腰间解下素色荷包,小心翼翼地将剥下的杏皮收了进去——那果皮带着淡淡的清苦,混着果肉的甜香,倒像是种别致的香材
“宛宁格格!”庄宇珊瞥见她,笑着挥了挥手,又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盛墨兰,眉眼弯弯地颔首,“盛姑娘也来啦?”
董鄂宛宁抬眸,见是庄宇珊,便笑着点头示意,眼底带着几分明艳
盛墨兰连忙提着裙摆走过来,语气里带着几分谦和:“我是盛墨兰,往后三个月在园里,还要劳烦姐姐们多多关照。”
宋一汀看向她,唇边弯起浅淡的笑意,语气温软:“说什么关照,咱们同在园里取材制香,互相关照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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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杏花春馆的清甜不同,坦坦荡荡的风里带着观鱼池的水汽,格外清冽
崔晏、燕决明几人刚踏入这片区域,便被眼前的开阔景致勾住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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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晏身着品绿云锦竹纹束腰常服,竹纹暗绣在衣间,透着几分清雅;燕决明则是月白云锦梨纹束腰常服,梨纹疏朗,衬得他身姿愈发清俊
二人去年便在此住过,熟门熟路地径直走向临水的水榭,选了各自往日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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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静石一身枣红色云锦如意纹束腰劲装,斜倚在临水回廊的栏杆上,一条腿随意搭在另一条膝头,目光落在下方的观鱼池里——数千条锦鲤在水中游弋,红的、金的、白的,鳞光映着日光,在水波间漾开细碎的亮
他忍不住低叹:“这养鱼池,这么多锦鲤,倒像是把半片星河都撒进了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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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羡立在他身旁,宝蓝云锦宝相花纹束腰常服在风里轻展,赤金线织就的宝相纹若隐若现
温宁则穿碧青云锦蝙蝠纹束腰劲装,蝙蝠纹精巧,衬得他身姿挺拔,二人并肩站在回廊下,望着远处水天一色的景致,都觉得心胸为之一阔
“这住处倒真配得上‘坦坦荡荡’四个字。”温宁轻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赞叹,“临着水、望着池,连风都带着几分坦荡的意趣,住在这里,倒让人不自觉静下心来。”
杨羡闻言弯了弯唇,侧头看向他,带着几分打趣地问道:“温宁啊,既已入园,可有想好要寻什么花材了?总不能真如你之前说的,全靠‘不经意遇到’吧?”
温宁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眼底带着几分从容的笑意:“急不得。园里草木万千,与其刻意去寻,不如随遇而安——说不定转身撞见的一丛野草、檐下落下的几片枯叶,反倒能调出更合心意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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