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6:25,本应泛起黎明的天边,此刻静悄悄的,被一片黑雾淹没。雨还没停,持续的下着。就像整个孤儿院被掩盖在“黑夜”之下。
食堂开饭了,大批的孩子涌入其中,争先恐后的抢着摆放的食物。这个时间段,也是如今唯一,四院合一的时间。
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整整齐齐的坐着八个人。本不应显眼的位置,但有着这几人的加成,很难不吸引着他人注意,但却又没一个人敢看。
“慢点吃,别噎着,没人和你抢。”杨博文坐在靠内的第二个位置,右边坐着一位看着年纪较小的小孩,此刻脸颊两侧被食物塞的鼓鼓的。
“浚铭,在南院过的怎么样?”陈奕恒坐在陈浚铭的对面,嘴角不由上升一个弧度,但心中不免还是担心着小孩与哥哥们分开后过的好不好。
“翻新嘛,窝耶布偌,尔切有消王在,你们布永旦夕。窝嗨脚了新朋友。”陈浚铭从饭中抬起头来,口腔被塞得满满,一双闪亮亮的眼睛,此刻毫无对危险的反应,只有对吃的满足。
“你能不能把饭吃完了再说。”张桂源听着陈浚铭讲的话,皱着眉头看向他。
“哎,好了好了,人还小,多吃点长身体,再说,这不也能听明白嘛。”汪浚熙对着张桂源说道,还不忘怼了怼身旁正吃着饭张函瑞,他手中正乘着饭的勺子被怼的撒了些出去,“?干嘛?”“没事。”汪浚熙转过头好巧不巧正对上了张桂源的目光,吓得浑身一机灵,又一次扭头,与对面的官俊臣闲聊着。
“你都交了那些朋友?……对了,王橹杰呢?”从品尝食物中出来的张函瑞,好奇地问陈浚铭,同时回过头,朝着人群汹涌的食堂扫视了一圈, 巡视无果后,带着疑问的嗓音响起。
陈浚铭嚼着口中的食物,而后盛了一勺汤,才将食物尽数咽下。“有智恩涵,李嘉森,张奕然,杨涵博,魏子宸,林志何,萧炎。”
“王橹杰被老师叫走了,不知道干什么。”汪浚熙听到疑问,回头给小瑞瑞解释。
“你交的朋友还真不少,不过要注意,别识面不识人心。”一直闭麦的左奇函,听闻陈浚铭交的朋友后,不免有些震惊,一边提醒他,一边轻拍自己身侧很显然注意力不在这的人紧握的手。
“呵,别到时候被人骗了,又后悔了。”转过神来的张桂源,手肘肘了下左奇函,随后又一副不懈的口吻。
左奇函一脸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但在面向杨博文时又是一副委屈的神态,杨博文无奈的与左奇函交换了一个眼神。
“小官,你继位了?”一局句看似疑问句的话,却以陈述的口吻讲述出来,杨博文背靠着椅子,目光停留在小官身上,剩下的人也都心照不宣的安静下来。
“是,昨天晚上回生铃响了,我可不觉得你们没听到,凭你们的推理,应该不难猜到是我。”
“恭喜,我们哪是不知道,只是觉得你亲口讲出来,会更好。”陈奕恒已经吃完了,此刻正拿着纸巾擦着嘴,并清理着桌上垃圾。带着欢快的语气回应着哥哥。
“恭喜。”
早饭结束了,也意味着四院将要分别,几人给即将离开的两人提醒着事项,并顺便回去替向王橹杰问个好。
新一轮的任务,也将要开始。
缠在张桂源手腕上的黑色手环,发出“嘀”的一声,打开一看,是一条匿名信息。
〖7.3:“相约”内,取1个健康心脏以及大脑〗
“相约”是本区域内一所著名的酒吧,也是各类人混杂的地方。每晚都灯火辉煌,却隐藏了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这里没有绝对的善人,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目的而精心筹划,每一个微笑都可能暗藏刀锋,每一句寒暄背后都可能隐藏着陷阱。
张函瑞,杨博文坐在吧场内一个皮质的沙发上,沙发随着重量微塌下一个弧度。只有两人耳间隐没在暗中的亮光,在提醒着这次的目标。
两人刚坐下不久,一位看着有点小衰的男人,左右两边各搂着一个样貌精致的女人,往两人这走来,边还示意着服务员端酒过来,随后一屁股坐在了两人对面的沙发上。
“小美人们,请你们喝一杯。”两杯透明的高脚杯盛装的酒被摆在了桌子上,呈石榴红色,杯口以玫瑰花瓣点缀,装饰着精致水果片。
张函瑞转头看向杨博文,轻轻的对他摇了摇头。
“谢谢先生的好意了。”张函瑞随手握起其中一杯,朝对面的男士示意,随即仰头将酒尽数灌入。瞬间喉咙涌起强烈的辛辣感。喝完时隐约听见脑中响起熟悉又带着愤怒的声音在喊着他的名字。
杨博文心疼地看着张函瑞,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他想现在就把人解决,早点结束,但他不能,外面的世界远比他们一开始想的复杂,不是充斥着恶意与贪婪的无脑,而是包含着恶的分析判断。
世界的法律低下,但不是没有。
人们的人格坠落,但不是无头。
张函瑞捂住嘴朝卫生间跑去,意料之中,对面的男士并未立马跟过去,而是先品了口酒,观察四周似是确定了什么,向杨博文挑了挑眉,推开身旁的女人,朝张函瑞离开的方向走去。
杨博文盯着他离去的背影,抬起右手,用食指轻轻碰了几下耳朵带着的充电器,随后另一头传来了声音。
“注意安全,杨博文。”
张函瑞来到厕所后,忍着不适,躲在门后面,发烫的指腹取下腰间冰冷的蝴蝶刀,目光之中顺间漫上一层凉意。
脚步声逐步逼近,下一秒阴影投下。几秒后,一阵肉体砸落的声音响起,那名男士正狼狈地躺在地上,右手正捂着腰腹留着血的刀伤,
“你他妈,给你脸了是吧!”
正欲想爬起来,突然,头皮像撕裂般的痛,一种灼热的感觉袭卷而来,火焰迅速将整个人吞噬,只能痛苦的挣扎。杨博文站在后方冷眼旁观,右手的手环在不断闪着红光。
张函瑞抬起手,打了个响指,霎时,整个酒吧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厕所头顶的通风口响起声响,黑暗中似有两个身影出现。
张函瑞意识开始模糊,靠在墙边的身体无力的下滑,下一秒被一个略微冰凉的身体接住,被紧紧锢在怀中,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一句话。
“张函瑞,下次再这样你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