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会议室的空调温度调得过低，Reyna指尖捏着陈默的资料页，纸张边缘被冷气浸得发脆。照片上的男人穿着银灰色西装，戴无框眼镜，嘴角噙着公式化的笑——这是十年前电子厂的员工档案照，可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没有半点温度，像在看一件物品而非人。
“陈默回国后没找工作，每天待在公寓里，外卖都让放在门口。”Lucy把监控截图投在幕布上，画面里的陈默裹着黑色风衣，帽檐压得极低，从电梯到公寓门只花了八秒，“他的公寓装了三层密码锁，还有红外监控，连快递员都靠近不了。”
韦赫恩靠在椅背上，手指转着钢笔，笔帽在桌面上敲出轻响：“典型的技术宅躲清闲？我看不像——这么谨慎，倒像是在躲什么人。”
“不是躲人，是躲‘麻烦’。”Reyna突然开口，把资料页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贴着一张模糊的暗网截图，“Lucy，查一下这个ID——‘无声者’，去年在暗网论坛上活跃过，专门卖加密数据。”
Lucy的手指立刻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跳出一串代码：“查到了！‘无声者’的交易记录里，有一笔是卖给境外账户的‘心理数据档案’，交易时间是三个月前，备注写着‘夏’——很可能是指十年前的夏令营！”
韦赫恩猛地直起身，钢笔停在半空：“他在卖当年孩子们的心理实验数据？这混蛋是想靠死人赚钱？”
Reyna没接话，目光落在资料页的“海外经历”栏——陈默十年前去了瑞士，在一家名为“深网科技”的公司工作，而这家公司三年前因涉嫌非法数据交易被查封，老板至今在逃。“这家公司的幕后资金，和‘白鸦’组织当年的账户有交集。”她指尖点在屏幕上的公司logo，“陈默不是普通的技术顾问，他是‘白鸦’的‘数据清理者’——当年实验结束后，是他销毁了所有孩子的心理档案，现在又想把残留的数据卖出去换钱。”
Lucy突然“咦”了一声，屏幕上弹出一个黑色弹窗，没有来源地址，只有一行白色代码：“想找‘无声者’？今晚八点，暗网‘幽灵集市’见。”
韦赫恩的手瞬间按在腰间的配枪上：“是陈默发来的？他怎么知道我们在查他？”
“不是他。”Reyna盯着弹窗里的字体，是特殊的摩斯密码变体——和林浩笔记本里的加密方式一模一样，“是林浩的人。他在监狱里没法动手，只能用这种方式给我们递线索。”
Lucy快速破解弹窗，调出“幽灵集市”的入口链接：“这个暗网集市需要‘入场凭证’——得用十年前的实验数据片段当筹码，否则进不去。”
Reyna从抽屉里拿出林浩的笔记本，翻到夹着U盘的那一页：“这里有段加密数据，是当年林浩的心理监测记录，用这个当筹码，足够了。”
韦赫恩皱眉：“暗网交易风险太大，万一陈默设陷阱怎么办？”
“他不会。”Reyna把U盘插进电脑，屏幕上跳出一行行心理数据，“他需要买家，而我们是唯一能给他‘安全交易’承诺的人——他怕‘白鸦’的残余势力，更怕我们把他的罪证交给国际刑警。”
1. 暗网集市的“无声交易”
晚上七点五十九分，Lucy在三个电脑屏幕前架起加密设备，绿色的代码流在黑底屏幕上滚动，像毒蛇吐信。Reyna坐在中间，指尖悬在回车键上，韦赫恩站在她身后，手按在配枪的枪套上，呼吸放得极轻。
“倒计时十秒，准备接入‘幽灵集市’。”Lucy的声音压得很低，键盘敲击声在寂静的技术室里格外清晰，“3，2，1——接入成功！”
屏幕瞬间切换成暗金色界面，中央悬浮着一个旋转的齿轮图标，下方弹出输入框：“请输入入场凭证。”
Reyna复制林浩的心理数据片段，粘贴进去。图标停顿两秒，突然裂开，露出一个虚拟交易间——陈默的头像亮着，是个黑色的剪影，旁边显示“在线”。
“‘无声者’，我们要的是十年前完整的实验数据。”Reyna敲下一行字，故意没用敬语。
对方沉默了半分钟，才回复：“你们是谁？为什么有林浩的数据？”
“我们是能保你活命的人。”Reyna快速敲击键盘，“‘白鸦’的残余势力已经查到你回国，昨天你的公寓楼下，有三个穿黑色风衣的人盯梢——你以为那是巧合？”
屏幕那头的陈默明显慌了，头像开始闪烁：“你们想要什么？完整数据需要加密密钥，我现在拿不到——密钥在我之前的助理手里，他现在在城郊的废弃仓库。”
韦赫恩立刻掏出手机，调出城郊地图：“哪个仓库？给具体位置！”
“仓库在柳溪路17号，废弃的医疗器械仓库。”陈默的回复快了很多，还附带了一张手绘地图，“你们找到助理后，让他把密钥发给我，我就把完整数据传给你们。记住，别让‘白鸦’的人先找到他——他们要杀我灭口！”
Reyna盯着手绘地图，发现仓库周围标了三个红点，像是陷阱标记：“你助理叫什么名字？有什么特征？”
“他叫李伟，左手缺两根手指，是当年实验数据录入时被机器夹断的。”陈默的回复带着颤抖，“我只能帮你们到这了，再联系会被‘白鸦’的人追踪到。”
头像突然暗下去，交易间被强制关闭。Lucy立刻追踪陈默的IP，屏幕上却跳出一片乱码：“他用了动态IP，还销毁了登录记录，追不到了！”
Reyna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声音冷得像冰：“别追了，去柳溪路仓库——陈默没说谎，‘白鸦’的人肯定已经在去的路上了，我们得比他们快。”
韦赫恩发动警车时，仪表盘显示晚上八点二十五分。车窗外的雨突然下了起来，雨点砸在挡风玻璃上，雨刷器来回摆动，却刮不干净越来越浓的雾气。
“Lucy，查一下李伟的背景。”Reyna盯着前方模糊的路，“他为什么会帮陈默保管密钥？”
Lucy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翻飞：“李伟十年前是陈的助理，也是‘白鸦’实验的参与者——他负责录入孩子们的心理数据，后来因为‘失误’被开除，左手的手指就是那时候断的，说是‘操作不当’，其实是被‘白鸦’的人故意弄伤的，怕他泄露秘密。”
韦赫恩猛打方向盘，避开路边的积水：“这么说，李伟也恨‘白鸦’？那他可能会愿意跟我们合作。”
“不一定。”Reyna的目光落在窗外掠过的路牌，“被‘白鸦’伤害过的人，要么想复仇，要么想彻底逃离——李伟躲了十年，更可能是后者。我们找到他时，他未必会愿意交出密钥。”
2. 仓库里的“双重陷阱”
晚上八点五十分，警车停在柳溪路17号仓库门口。仓库外墙爬满藤蔓，破损的窗户里没有灯光，只有雨水顺着墙缝往下淌，在地面积成黑色的水洼。
“我和Reyna进去，Lucy你留在车里，负责监控周围的动静，一旦发现穿黑色风衣的人，立刻用通讯器通知我们。”韦赫恩拔出配枪，打开保险栓，“注意安全。”
Reyna点头，从战术包里拿出手电筒和电击枪，推开门缝——仓库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霉味混合的怪味，地上散落着废弃的医疗器械，金属架子在黑暗中像蛰伏的野兽。
“李伟！我们是警察，来帮你的！”韦赫恩的声音在仓库里回荡，没有回应。只有雨水打在铁皮屋顶的声音，“滴答，滴答”，像倒计时的钟摆。
Reyna用手电筒扫过四周，光束落在角落的铁柜上——柜门上贴着一张纸条，用红色马克笔写着：“别找我，密钥在通风管里，自己拿。”
“不对劲。”Reyna突然拉住韦赫恩，手电筒照向通风管的入口，“李伟如果想躲，不会留下纸条——这是陷阱。”
话音刚落，仓库的铁门突然“哐当”一声关上，屋顶的灯瞬间亮起，刺眼的白光让两人下意识地眯起眼睛。通风管里传来“沙沙”的声响，一个黑色的包裹掉在地上，炸开后露出一堆白色粉末——是面粉，用来干扰视线的。
“不许动！”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货架后面传来，李伟举着一把生锈的菜刀，左手的断指处缠着脏布条，“你们是‘白鸦’的人？陈默让你们来杀我的？”
韦赫恩立刻放下枪，举起双手：“我们不是‘白鸦’的人，是警察！陈默说‘白鸦’的人要找你，让我们来保护你！”
“警察？”李伟冷笑一声，菜刀挥得更紧，“十年前警察在哪？我断手指的时候，警察在哪？现在来装好人，晚了！”
Reyna慢慢走近，手电筒的光落在李伟的脸上——他的眼下有很重的黑眼圈，嘴唇干裂，像是很久没睡好。“你怕‘白鸦’，也怕陈默，对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穿透力，“陈默让你保管密钥，其实是把你当诱饵，引‘白鸦’的人来杀你，他好趁机逃跑。”
李伟的身体明显一僵，菜刀晃了晃：“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陈默在暗网交易时，故意泄露了你的位置。”Reyna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调出Lucy刚发来的截图，“这是‘白鸦’的暗网聊天记录，他们已经知道你在这，十分钟后就到。”
李伟的脸色瞬间惨白，菜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蹲下身，双手抓着头发，声音带着哭腔：“我不想死……我躲了十年，还是躲不掉……”
Reyna捡起菜刀，放在旁边的货架上：“现在跟我们走，还来得及。密钥在哪？我们拿到密钥后，会保护你安全离开这里。”
李伟抬起头，指了指通风管的深处：“在里面的铁盒里……我怕被人发现，用铁丝绑在通风管的横梁上。”
韦赫恩立刻搬来梯子，爬进通风管。里面又黑又窄，满是灰尘，他用手电筒照了半天，终于看到一个银色的铁盒，用铁丝紧紧绑着。“找到了！”他解开铁丝，把铁盒扔给Reyna，“我们快撤！”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时，Lucy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急促的电流声：“不好！有三辆黑色轿车往仓库这边来，车上的人穿黑色风衣，手里有武器！”
Reyna立刻拉着李伟往仓库后门跑：“韦赫恩，你断后！我们从后门走，车就在后门的巷子里！”
韦赫恩点头，从战术包里拿出烟雾弹，拉开保险栓扔在地上。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遮住了仓库的入口。他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声，转身追上Reyna和李伟，三人快速冲进后门的巷子。
3. 密钥背后的“死亡名单”
警车在雨夜里疾驰，李伟缩在后座，双手紧紧攥着膝盖上的铁盒。Reyna坐在副驾驶，打开铁盒——里面装着一个U盘和一张泛黄的纸，纸上写着一串名字，每个名字后面都标着“已处理”或“待处理”。
“这是‘白鸦’的死亡名单。”Reyna的手指划过纸上的名字，“‘已处理’的是当年参与实验的人，包括江衡、李雪、王福……‘待处理’的是知道秘密却没被灭口的人，第一个就是陈默，第二个是你，李伟。”
李伟的身体开始发抖：“我就知道……陈默把我当替死鬼，他想让‘白鸦’的人杀了我，他自己好拿着数据跑路。”
Lucy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U盘里的密钥我已经破解了，现在可以打开陈默的完整数据。你们看——”她把平板电脑递给Reyna，屏幕上跳出一个表格，“这是当年所有孩子的心理数据，包括他们的恐惧点、服从度，还有……‘处理’方式。”
Reyna的目光落在林浩的数据行——“恐惧点：黑暗中的面具人；服从度：0%；处理方式：观察，若反抗则销毁。”她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十年前林浩躲在树洞的里的恐惧，原来都被记录在这冰冷的数据里。
“陈默的完整数据里，还有‘白鸦’组织的资金来源。”Lucy的声音变得严肃，“资金来自一个境外的基金会，而这个基金会的主席，是局长的弟弟——张启明！”
韦赫恩猛踩刹车，警车在路边停下：“局长的弟弟？这么说，‘白鸦’组织背后的真正老板，是张启明？局长只是个傀儡？”
“不止。”Reyna盯着屏幕上的基金会资料，“这个基金会还资助了很多国外的‘心理实验项目’，十年前的夏令营，只是其中一个。张启明想通过这些实验，控制人的心理，达到他的政治目的。”
李伟突然开口，声音很小却很清晰：“我知道张启明的下落。”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复仇的决心，“陈默跟我提过，张启明最近在国内，住在海边的一栋别墅里，下周要召开一个‘基金会会议’，邀请了很多国外的‘合作者’。”
Reyna的眼神变得锐利：“别墅的具体位置？你知道吗？”
李伟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这是陈默不小心掉在我家里的，上面写着别墅的地址——海景路8号，观海别墅。”
韦赫恩接过纸条，塞进战术包：“看来我们下周有‘重要会议’要参加了。”他发动警车，“现在先把李伟送到安全屋，再回警局整理数据——张启明是我们的最终目标，不能出任何差错。”
车窗外的雨渐渐停了，月亮从云层里探出来，照亮了前方的路。Reyna看着平板电脑上的死亡名单，手指在“张启明”的名字上停顿——这个隐藏在“白鸦”背后的真正黑手，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Lucy突然笑了一声，手指在键盘上敲出一行代码：“我刚才黑进了陈默的电脑，把他的所有数据都拷贝了下来，还给他留了个‘小礼物’——只要他敢打开任何一个文件，他的电脑就会自动向国际刑警发送他的罪证。”
韦赫恩忍不住笑了：“干得漂亮！让这个靠死人赚钱的混蛋，也尝尝被追杀的滋味。”
Reyna没笑，只是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清楚——追查张启明的路，只会比之前更危险。但她身边有韦赫恩的枪，有Lucy的技术，还有李伟这样愿意站出来的受害者，他们不会退缩。
“下周的‘会议’，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Reyna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张启明欠那些孩子的，欠所有受害者的，我们会让他一点一点，全部还回来。”
警车继续向前行驶，车灯划破夜色，像一把锋利的刀，劈开了笼罩在“白鸦”组织上空的迷雾。而远在海边的观海别墅里，张启明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远处的大海，手里把玩着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和江衡口袋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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