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四十分，Lucy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条粉丝私信，头像是个卡通猫咪，消息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开发区星瀚生物楼下车库，死人了，跟海滨公园那个一样，脸烂得吓人。”
她几乎是瞬间从折叠床上弹起来，指尖划过屏幕时还带着未褪尽的睡意，却在看清“星瀚生物”四个字的瞬间彻底清醒。昨晚和Reyna、韦赫恩讨论到凌晨一点，才把今天调查沧城恒信化工的计划定下来，没想到短短几个小时，第二起命案就发生了。
Lucy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拨通Reyna的电话。铃声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听筒里传来Reyna带着刚醒的沙哑却异常冷静的声音：“是不是有新情况？”
“开发区星瀚生物写字楼地下车库，粉丝说发现尸体，死状和王海涛一致。”Lucy快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向外面——天刚蒙蒙亮，马路上只有零星的环卫工和晨跑者，“我已经让粉丝拍了现场照片，发你微信了，他说保安已经把车库封了，不让人靠近。”
“我知道了。”Reyna的声音里传来穿衣服的窸窣声，“你先去现场，假装是星瀚生物的合作记者，想办法跟保安套话，摸清尸体的具体位置和发现者信息。我现在联系韦赫恩，让他带上新升级的光谱仪和防化装备，我们在星瀚生物楼下汇合。”
“放心，包在我身上。”Lucy挂了电话，飞快地从抽屉里拿出记者证——不是她常用的自由记者证，而是上周刚托朋友办的“行业周刊合作记者证”，专门用来应对这种需要“身份伪装”的场景。她又往包里塞了微型录音笔和伪装成口红的相机，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口冲，路过办公区时，还没忘给韦赫恩发了条消息：“星瀚生物车库，第二具尸体，带齐家伙，Reyna在来的路上了。”
韦赫恩的回复来得很快，只有一个“收到”和一个“OK”的表情，后面还跟了个Q版小人举着光谱仪的图案——是Lucy去年给他画的，说是“检测必中符”。Lucy忍不住笑了笑，哪怕是这种紧急时刻，老搭档之间的默契也从不会掉链子。
六点十五分，Lucy的车停在了星瀚生物写字楼楼下。这是一栋二十层的玻璃幕墙建筑，在清晨的微光里透着股冰冷的科技感，地下车库的入口在写字楼侧面，两个穿黑色保安服的男人正守在那里，脸色凝重地拦住试图靠近的人。
Lucy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领，端着一副“专业记者”的样子走过去，从包里掏出记者证递过去：“您好，我是《行业周刊》的记者，昨天跟你们行政部约好今天来采访，听说楼下有点情况？是不是影响采访安排了？”
保安接过记者证看了看，又抬头打量了Lucy几眼，语气有些犹豫：“采访的事你得问行政部，今天早上车库出了点意外，暂时不让进。”
“意外？”Lucy故意皱起眉头，露出担忧的表情，“不会是安全事故吧？我们周刊刚好在做‘企业安全生产’的专题，要是有相关情况，说不定能帮你们澄清一下，免得外面传谣言。”她一边说，一边从包里拿出手机，假装要给“编辑”打电话，“我跟你们行政部李娜女士对接的，要不我先跟她确认一下？”
这话一出，两个保安的脸色明显变了变，对视了一眼。Lucy心里一动——看来死者就是这个李娜。她趁热打铁，又说：“要是李娜女士不方便，那我跟你们张总对接也行，我昨天刚跟他助理通了电话……”
“别别别，不用麻烦张总。”其中一个年纪大些的保安连忙拦住她，压低声音说，“就是……就是李娜经理出事了，早上五点多被保洁发现死在车库里，跟上周海滨公园那个案子一样，警察已经在里面了，我们也是按规定拦人。”
“李娜经理？”Lucy故作惊讶地捂住嘴，“怎么会这样？我昨天还跟她聊采访细节呢……”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按下了录音笔的开关，“方便跟我说说具体情况吗？比如发现时是什么样子？有没有看到可疑的人？”
老保安还想说什么，另一个年轻保安突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拉了拉他的胳膊：“别跟记者多说，队长说了，等警察来了再说。”
Lucy见好就收，假装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那我在旁边等会儿，等你们行政部的人来了再说。”她退到旁边的花坛边，拿出手机假装刷微博，实则快速把刚才录到的内容发给Reyna，还附了条消息：“死者是星瀚生物行政部李娜，保安说死状和王海涛一致，警察已进场，我在车库入口等你们。”
六点四十分，Reyna的车和韦赫恩的车几乎同时到达。Reyna穿着一身黑色风衣，下车时还在跟电话里的人说着什么，挂了电话后，快步走到Lucy身边：“刚跟负责现场的李警官联系了，他知道我们，同意让我们进去，但只能在警戒线外观察，不能碰证据。”
韦赫恩背着一个更大的战术背包，里面装着升级后的光谱仪和新调配的取样试剂，他一边戴防化手套，一边说：“我把实验室的便携式质谱仪也带来了，虽然没大机器精准，但能快速检测出物质成分，看看是不是跟王海涛身上的‘向阳腐’一致。”
三人一起走向车库入口，李警官已经在那里等着了。他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脸上带着疲惫，看到Reyna，主动伸手握了握：“Reyna小姐，又麻烦你了，这案子太邪门了，死者身上也有淡蓝色物质，一晒太阳就冒烟，跟海滨公园那个一模一样。”
“我们也是刚收到消息，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Reyna回握了他的手，“死者身份确认了吗？是星瀚生物的员工？”
“确认了，叫李娜，是行政部的经理，昨晚加班到十一点多，同事说她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李警官领着三人往车库里走，“尸体在B2层的VIP车位旁边，保洁早上五点打扫的时候发现的，现场保护得还不错，没被破坏。”
地下车库里很安静，只有警察走动的脚步声和相机的快门声，灯光惨白，照在冰冷的地面上，透着股压抑的气息。走到B2层，Lucy一眼就看到了警戒线围着的区域——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躺在车位旁边，头发散乱，脸上的皮肤呈现出和王海涛一样的焦黑色，五官扭曲，右手还保持着抓握的姿势，像是死前想抓住什么东西。
韦赫恩立刻打开战术背包，拿出升级后的光谱仪——这台仪器比之前的小了一圈，外壳上贴着Lucy新画的贴纸，是三个Q版小人并肩作战的样子。他蹲在警戒线外，对着尸体身上的淡蓝色物质扫描，屏幕上很快跳出一条波动曲线，颜色和王海涛案中的几乎完全重合。
“成分一致，是‘向阳腐’。”韦赫恩抬头对Reyna说，“而且浓度更高，腐蚀速度更快，死者身上的焦黑面积比王海涛大了近三分之一。”
Reyna点点头，目光落在死者的口袋上——那里鼓鼓囊囊的，像是装着什么东西。她指了指口袋，对旁边的法医说：“麻烦看一下她口袋里是什么，小心点，别碰到里面的东西。”
法医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从死者口袋里掏出一个透明的门禁卡，卡片上印着“星瀚生物 302实验室”的字样，边缘还沾着一点淡蓝色的物质，和尸体身上的一致。
“302实验室？”Reyna皱起眉头，昨天查星瀚生物的时候，看到他们官网介绍说“实验室均通过国家认证，严格遵守操作规范”，但没提到有302实验室，“李警官，你们查过这个302实验室吗？”
“刚让手下去查了，行政部的说302实验室是旧实验室，两年前就废弃不用了，门禁卡早就回收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李娜身上。”李警官的表情有些疑惑，“我们已经派人去302实验室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Lucy突然想起昨天在王海涛U盘里看到的实验记录，里面提到“302实验室是‘向阳腐’的研发基地”，她立刻凑到Reyna耳边小声说：“王海涛的U盘里有记录，302实验室根本没废弃，是星瀚生物用来秘密研发‘向阳腐’的地方，李娜作为行政经理，肯定知道这个秘密，说不定是被灭口的。”
Reyna眼神一沉，对李警官说：“麻烦你们重点查一下302实验室的使用记录，尤其是最近三个月的，还有李娜的通话记录和社交软件聊天记录，看看她死前跟谁联系过。”
“没问题，已经安排人去查了。”李警官点点头，又说，“对了，我们在死者的办公桌抽屉里发现了一个加密的笔记本，技术科正在破解，应该很快就能出结果。”
韦赫恩已经用便携式质谱仪完成了初步检测，他收起仪器，对Reyna说：“除了‘向阳腐’，我还在死者的指甲缝里检测到了另一种物质，像是某种油脂，可能是凶手留下的，需要回实验室做进一步检测。”
“好，你先把样本送回实验室，尽快出详细报告。”Reyna对韦赫恩说，“我和Lucy留在这里，跟李警官对接后续情况，顺便等302实验室那边的消息。”
韦赫恩点点头，收拾好设备，又叮嘱了一句：“你们注意安全，星瀚生物这边肯定有问题，别单独行动。”说完，才背着背包离开。
韦赫恩走后，Reyna和Lucy跟着李警官去了星瀚生物的行政部。行政部在写字楼的十层，办公室里已经来了不少警察，正在对员工进行询问。Reyna一眼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组织架构图”，上面没有302实验室的任何信息，研发部下面只列了“101-105实验室”。
“你们张总在吗？”Reyna问旁边的行政部员工。
“张总……张总今天还没来，我们给他打电话也没人接。”员工的表情有些紧张，“平时张总都是七点半左右到公司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
Lucy心里一动，拿出手机快速查了张启明的行程——昨晚他参加了一个商业晚宴，十点左右离开，之后的行踪就查不到了。她把手机递给Reyna，小声说：“张启明昨晚十点后就没了行踪，说不定跟李娜的死有关。”
Reyna点点头，对李警官说：“麻烦你们派人去张启明家里看看，确认他的安全，另外，查一下他昨晚的行车记录仪和手机定位。”
就在这时，去302实验室的警察打来了电话，李警官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什么？实验室里有淡蓝色物质？还有实验记录？好，我们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李警官对Reyna和Lucy说：“302实验室在写字楼的地下三层，里面确实有人使用过的痕迹，地上有淡蓝色的液体痕迹，还找到了几本实验记录，技术科正在现场提取证据。”
三人立刻赶往地下三层。302实验室的门是密码锁，警察已经撬开了，门口拉着警戒线，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化学气味。Reyna走进实验室，看到里面摆放着很多实验设备，大多是全新的，根本不像是废弃了两年的样子，地上有几处淡蓝色的液体痕迹，已经干涸了，墙角还放着几个空的试剂瓶，标签上写着“三氟甲磺酸酯”——正是“向阳腐”的基底成分。
“看来这里就是‘向阳腐’的秘密研发基地。”Reyna蹲在地上，仔细观察着淡蓝色痕迹，“痕迹还很新，应该是最近几天留下的，李娜作为行政经理，肯定知道这里的情况，说不定还帮张启明隐瞒过什么，所以才被灭口。”
Lucy走到实验台边，上面放着一本打开的实验记录，上面写着“向阳腐稳定性测试报告”，日期是6月9日，也就是王海涛遇害的前一天，签名处是一个潦草的“陈”字。
“是陈默的笔记！”Lucy激动地说，“我昨天查陈默的时候，看到过他的签名，跟这个一模一样！这说明陈默最近还在实验室里待过！”
Reyna走过去看了看实验记录，上面详细记录了“向阳腐”的稳定性测试数据，最后一页还写着“需增加纳米钛酸锶钡颗粒浓度，提升感光效率，下周进行第三次测试”。
“下周就是6月16日，也就是明天。”Reyna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张启明可能想在明天进行第三次测试，李娜知道这个计划，所以被灭口了。”
就在这时，Lucy的手机响了，是韦赫恩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好，我们知道了，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Lucy对Reyna说：“韦赫恩刚才检测出李娜指甲缝里的油脂是‘高级护手霜’，牌子是‘La Mer’，而且他查了星瀚生物的采购记录，张启明的办公室里就有这个牌子的护手霜。”
“张启明？”Reyna的眼睛亮了起来，“这么说，李娜死前跟张启明接触过，指甲缝里的油脂是张启明的？”
“韦赫恩是这么推测的，他还在实验室的监控里发现，6月9日晚上，张启明和李娜一起去过302实验室，停留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李娜就离开了，张启明则在实验室里待到了凌晨。”Lucy补充道，“韦赫恩已经把监控截图发我了，我们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警官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立刻说：“我马上派人去张启明家里和公司办公室搜查，一定要找到他！”
Reyna点点头，对李警官说：“麻烦你们把302实验室的实验记录和李娜的加密笔记本复印一份给我们，我们回去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线索。另外，张启明的行踪一定要尽快确认，他很可能是这两起命案的幕后黑手。”
离开星瀚生物写字楼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阳光透过玻璃幕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Lucy看着外面车水马龙的街道，突然想起王海涛日记里写的“张总让我帮忙运输一批‘货物’，说是医疗设备，不让我问太多”，心里隐隐觉得，这两起命案只是开始，张启明的手里，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我们先回工作室，看看韦赫恩那边的情况。”Reyna发动车子，“另外，你查一下沧城恒信化工最近的运输记录，看看他们有没有往302实验室运送过原材料，还有，林小雅所在的私人医院，我们今天下午去一趟，说不定能找到陈默的线索。”
“放心，我已经让爬虫在查恒信化工的运输记录了，估计中午就能出结果。”Lucy打开手机，看着屏幕上的监控截图——张启明和李娜站在302实验室的门口，张启明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对了，韦赫恩还说，他在‘向阳腐’的成分里发现了一种特殊的稳定剂，只有国外的一家公司生产，这家公司跟星瀚生物有过合作，我已经在查他们的合作记录了。”
Reyna看了眼Lucy，忍不住笑了笑：“还是你效率高，每次都能想到我前面。”
“那当然，谁让我们是老搭档呢。”Lucy也笑了，“不过说真的，这个张启明也太狠了，为了掩盖秘密，连自己的员工都杀，看来‘向阳腐’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车子驶离星瀚生物写字楼，往工作室的方向开去。Reyna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心里默默盘算着——张启明的失踪、302实验室的秘密、陈默的下落、林小雅的遭遇……所有的线索都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但她知道，只要找到其中的一个线头，就能把整个真相都解开。
而那个线头，很可能就在林小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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