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半，沧城的天刚蒙蒙亮，工作室的百叶窗还没完全拉开，只有几缕淡金色的阳光钻进来，落在Reyna办公桌上的案件总结报告上。报告封面的“机密”二字用红色印泥盖着，边角已经被反复翻阅得有些起皱——这是警方昨晚连夜整理好送来的，里面详细记录了“向阳腐”案件的所有关键信息：从张启明研发药物的初始动机，到刘强、赵伟的跟风生产，再到最终缴获的4000升成品和12名犯罪嫌疑人的审讯记录，每一页都透着案件告破后的沉重与安心。
但Reyna的手指却停在了报告最后一页的“未结事项”上，那里用黑色钢笔标注着一行小字：“宏达科技核心技术人员张明、李凯、王浩（化名）三人在逃，其随身携带的‘向阳腐’半成品数量不明，存在重大安全隐患。”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眉头紧紧皱着，连桌角刚泡好的热咖啡凉了都没察觉。
“又在琢磨逃犯的事？”韦赫恩端着两盘刚加热好的三明治走进来，把其中一盘放在Reyna面前，他的战术靴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我刚跟警局的老周通了电话，他们已经在全市的交通枢纽布了控，车站、机场、高速路口都贴了通缉令，连边境的关口都加派了人手。这三个人没护照，又带着危险物品，想跑出去没那么容易。”
Reyna拿起三明治，却没胃口吃，只是掰了一小块放在嘴里：“我担心的不是他们能不能跑出去，是他们手里的‘向阳腐’。昨天赵伟审讯时提到，他给这三个人分了‘应急储备’，说是‘万一出事能换条活路’，虽然没说具体数量，但哪怕只有几升，只要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你还记得王海涛的案子吗？就那么一小瓶，就能让人在痛苦中死去。”
韦赫恩在她对面坐下，拿起自己的三明治咬了一口，眼神也沉了下来：“我明白你的顾虑。陈默早上也发消息给我，说这三个人里的张明，之前是他在宏达科技的同事，对‘向阳腐’的配方做过优化，能在没有专业设备的情况下，把半成品提纯成高浓度成品。要是他们真这么做了，危害会比之前的更大。”
他的话音刚落，工作室的门就被猛地推开，Lucy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脸上的表情又急又慌，连平时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刘海都乱了：“不好了！出大事了！刚才110指挥中心转来一个匿名举报，说城西惠民小区有住户出现了皮肤溃烂的症状，跟王海涛、李娜的死状一模一样！我查了小区地址，离宏达科技的废弃工厂只有三公里，十有八九是那三个逃犯躲在那里，不小心把‘向阳腐’泄露了！”
Reyna和韦赫恩同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Reyna一把抓过搭在椅背上的战术外套，从抽屉里拿出防化手套和检测试纸塞进兜里：“韦赫恩，你去仓库把防化服、便携式紫外灯和陈默昨天送来的高浓度解毒剂带上，再拿两个密封样本罐；Lucy，你立刻联系急救中心，让他们派带隔离舱的救护车去惠民小区，同时联系老周，让他调附近的警力先封锁小区入口，别让居民靠近事发楼栋；我现在开车去小区，先摸清情况，你们随后跟上！”
“我跟你一起去！”韦赫恩抓起战术背包，“两个人一起更安全，万一遇到逃犯，也能有个照应。”
Lucy点点头，手指已经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起来：“你们放心，我五分钟内搞定所有对接，随时跟你们保持通讯。对了，惠民小区是老小区，没有电梯，事发的3号楼在最里面，你们进去的时候注意看楼梯间的监控，说不定能拍到逃犯的踪迹。”
Reyna和韦赫恩一前一后冲出工作室，拉开车门跳上去。引擎发动的瞬间，Lucy的消息就发了过来：“急救中心和警方都已出发，预计十分钟后到达。3号楼502室住户，男，45岁，名叫孙强，是小区的水电工，昨晚十点左右曾出门查看楼道漏水情况，邻居最后看到他是在凌晨一点左右，之后就没再见过。”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窗外的景物飞快倒退。Reyna握着方向盘，脑子里飞速梳理着信息：水电工、凌晨出门、楼道漏水——这很可能是逃犯故意制造的动静，引孙强出门，然后不小心泄露了“向阳腐”，导致孙强接触到药物。而逃犯选择躲在老小区，就是看中了这里监控少、住户多，容易隐藏行踪。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惠民小区门口。远远就能看到小区门口围了不少人，蓝色的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正在维持秩序，居民们踮着脚往里面看，议论声此起彼伏。
“听说了吗？502的老孙出事了，皮肤烂得不成样子，跟新闻里说的‘吸血鬼杀人案’一样！”
“我昨晚半夜还听到3号楼有动静，好像有人在搬东西，当时还以为是小偷，早知道就报警了！”
“会不会是那个在逃的 drug 贩子躲在里面啊？太吓人了，我们要不要赶紧搬家？”
Reyna出示了侦探执照和警方开具的协查证明，跟着一个年轻警员走进小区。越往3号楼走，空气中的异味就越明显——那是一种混合了化学试剂和腐烂气味的味道，跟之前在302实验室闻到的“向阳腐”气味一模一样。
3号楼门口已经站了几个急救人员，他们穿着防护服，正抬着一副盖着白布的担架往救护车上走。担架旁，一个穿着睡衣的中年女人哭得撕心裂肺，头发凌乱，眼睛红肿得像核桃：“他早上还跟我说要去修顶楼的水管，怎么就这么没了……都是我不好，我要是拦着他不让他去，他就不会出事了……”
Reyna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大姐，节哀。我们是协助警方办案的侦探，想了解一下昨晚的情况，你还记得孙大哥出门时，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女人抽泣着抬起头，抹了把眼泪：“昨晚十点多，楼道里的水管爆了，水流了一地，孙强去修的时候，我在门口等他。当时看到三个男人从楼上下来，背着黑色的大背包，低着头，走得很快，其中一个人的背包好像破了，滴了几滴蓝色的水在地上。孙强还提醒他们说‘背包漏了’，但那三个人没理他，直接走了。后来凌晨一点左右，孙强说身上痒，想去楼下药店买药膏，结果就再也没回来……”
蓝色的水、黑色背包、三个男人——所有特征都跟在逃的三个技术人员吻合。Reyna心里一沉，对身边的警员说：“赶紧通知老周，重点搜查3号楼的空置房源和楼道夹层，逃犯很可能还在楼里！另外，让技术人员过来，采集楼梯间地上的蓝色液体样本，确认是不是‘向阳腐’。”
她和韦赫恩戴上防化手套，走进3号楼。楼道里光线昏暗，墙壁上布满了水渍和霉斑，走到5楼时，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502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警方勘查现场的声音。Reyna推开门走进去，客厅的地板上还残留着几滴淡蓝色的液体，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上面，泛着诡异的光泽。
一个穿着勘查服的警员看到他们，连忙迎上来：“你们是Reyna侦探和韦赫恩先生吧？老周让我们等你们来再进行详细勘查。地上的液体我们初步检测过，pH值很低，呈强酸性，很可能是‘向阳腐’。死者孙强的尸体已经送去法医中心了，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皮肤溃烂面积达60%，符合‘向阳腐’中毒的特征。”
韦赫恩拿出便携式紫外灯，打开开关，紫色的光束照在地板上的液体上——瞬间，淡蓝色的液体发出了明亮的蓝色荧光，跟之前在鼎盛化工检测到的“向阳腐”荧光反应完全一致。“确认是‘向阳腐’，而且浓度很高。”韦赫恩拿出样本罐，用棉签蘸了一点液体，小心翼翼地装进罐子里，“我需要尽快把样本送回实验室，让陈默检测有没有添加其他成分，之前赵伟的配方就做过改动。”
Reyna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地板上的液体痕迹：“痕迹是从门口延伸到客厅中央的，说明孙强是在门口接触到药物，然后走到客厅才倒下的。你们有没有在楼道里找到黑色背包或者密封罐之类的东西？”
“暂时没有。”警员摇摇头，“我们已经搜查了1到6楼的楼道和空置房间，没有发现可疑物品，但在顶楼的天台发现了几个烟头和一瓶打开的矿泉水，上面有指纹，正在送去比对。另外，小区的监控只拍到三个男人走进3号楼，没拍到他们出来，所以我们判断他们还在楼里，可能躲在某个隐蔽的角落。”
Lucy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传来：“Reyna，我查到了！惠民小区3号楼602室是空置房，业主在国外定居，已经三年没回来过了。但昨天下午，有人用假身份证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买了大量的矿泉水和方便面，监控拍到的体型跟逃犯很像！你们快去602室看看！”
Reyna立刻起身：“韦赫恩，你留在这里协助警方勘查，我去顶楼天台看看，顺便检查602室。记住，一旦发现逃犯，不要硬拼，先跟他们保持距离，等警力支援！”
“你小心点！”韦赫恩叮嘱道，“我已经把样本发给陈默了，他说会尽快出检测结果。”
Reyna沿着楼梯往顶楼走，楼道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走到6楼时，她看到602室的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光线。她放慢脚步，从战术靴里抽出一把小巧的防刺刀，握在手里，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方便面包装袋和矿泉水瓶，靠窗的位置放着三个黑色背包，正是之前居民提到的款式。但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阳台的窗户开着，风从外面吹进来，窗帘猎猎作响。
Reyna走到阳台，往下看——楼下是小区的杂物间，屋顶是平的，上面堆着不少旧家具。她正准备拿出对讲机通知警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她猛地转身，看到三个男人站在门口，手里都拿着水果刀，眼神凶狠。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瘦高个男人开口，声音沙哑，正是在逃的李凯。他的背包放在地上，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的密封罐。
Reyna握紧防刺刀，慢慢后退，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我是协助警方办案的侦探，张明、李凯、王浩，你们已经被包围了，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投降？”矮胖的王浩冷笑一声，“我们要是投降，等待我们的就是死刑！赵伟已经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们身上了，我们只能逃！”
戴眼镜的张明推了推眼镜，眼神阴鸷：“别跟她废话，她知道得太多了，不能让她活着出去。我们把她绑起来，等天黑再走，到时候警方肯定以为我们已经跑了。”
三人慢慢逼近，Reyna的心跳越来越快。她知道自己不是三个人的对手，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等警方支援。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韦赫恩的声音：“Reyna，你在哪？警方已经到顶楼了，正在往602室走！”
张明三人听到声音，脸色一变。李凯急了，举起水果刀就朝Reyna冲过来：“别等了，先杀了她！”
Reyna侧身躲开，同时将手里的防刺刀扔出去，正好扎在李凯的手臂上。李凯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王浩和张明见状，也冲了上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口传来了警方的声音：“不许动！放下武器！”
王浩和张明愣了一下，转身想从阳台逃跑。但警方已经冲了进来，将两人按在地上。李凯想挣扎，也被随后赶来的韦赫恩制服。
“没事吧？”韦赫恩走到Reyna身边，上下打量着她，“有没有受伤？”
Reyna摇摇头，松了口气：“没事，幸好你们来得及时。他们的背包里有密封罐，里面应该装着‘向阳腐’，赶紧让技术人员过来处理。”
警方小心翼翼地打开三个黑色背包，里面果然装着六个密封罐，每个罐子里都装着淡蓝色的液体。技术人员当场检测，确认是高浓度“向阳腐”，总量约5升。
“太好了，总算把他们抓住了，‘向阳腐’的隐患也彻底消除了。”韦赫恩看着被押走的三个逃犯，松了口气。
Reyna却没放松警惕，她拿出手机给陈默打电话：“陈默，样本检测结果出来了吗？这三个逃犯携带的‘向阳腐’有没有添加其他成分？”
电话那头，陈默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检测出来了！里面添加了‘氯化苄’，这种成分会让‘向阳腐’的挥发性增强十倍，接触空气后30秒内就会形成有毒气体，吸入后会导致肺部溃烂，比之前的‘向阳腐’危险得多！你们一定要让警方做好防护措施，千万别让气体泄露！”
Reyna的脸色瞬间变了：“我们已经把密封罐交给警方了，正在送往实验室的路上。我会立刻通知老周，让他们用专业的密封箱运输，确保安全。”
挂了电话，Reyna立刻联系老周，详细说明了“氯化苄”的危害。老周表示会马上安排专业人员处理，确保运输过程中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做完这一切，Reyna才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口气。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她身上，温暖而明亮。她看着身边忙碌的警方和技术人员，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从“吸血鬼杀人案”的迷雾重重，到“向阳腐”的危机四伏，再到今天抓获最后一批逃犯，这场持续了一个多月的战斗，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韦赫恩递过来一瓶水：“别太紧绷了，现在所有的隐患都消除了，我们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Lucy刚才还说，等案子结束，要带我们去清溪谷度假，那里有山有水，正好放松一下。”
Reyna接过水，喝了一口，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啊，等处理完所有后续工作，我们就去度假。不过现在，我们得先去法医中心，看看孙强的尸检报告，确认有没有其他受害者，不能让任何一个人白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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